外认真,一笔一划地落下字迹后,也转过来盯着他看“写好了。”
这句话跟“到你了”的意思别无二致。
沈季钰稍微动了动眉心,接了过来,合同抵在方向盘上,右手握着笔,也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
席延的嗓音落在身边,带着一丝沙哑感“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你”
沈先生是相当正式且生疏的称呼,而季钰又于他俩的年龄而言,显得奇怪,更别提外婆口中的“钰钰”了。
沈季钰似是也在琢磨,字写得很慢,嘴上随口道“钰哥”
“好。”
席延遵从内心又道,“季钰哥也很好听。”
沈季钰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似乎被取悦,不带着“沈”字就很好,都是他喜欢的称呼。
“随你喜欢。”沈季钰完成仪式,将协议重新放回中控台,侧着脸说道,“我最近会很忙,关于协议上的内容”
席延比他更快地给出回答“不要紧。”
“你最近要陪回国的家人,同时也在临城养身体。”
“像协议上写的,你每周见面时间会根据我的课表安排,有特殊情况也会提前跟我约好,这些都没问题。”
沈季钰意外了几秒,总觉得席延有点不太一样,扶着方向盘,像探头探脑的小动物,轻眯着眼打量他“你好像很开心”
“嗯。”
席延坦诚地回答,又用磁性的嗓音反问他,“钰哥不开心吗”
沈季钰被这猝不及防的称呼,热了脸颊,不自觉地望向别处,还舔了舔下唇,神情笼罩在晴空下显得格外清纯。
席延盯着他泛红的耳廓,眼眸微黯,嗓音裹着一丝温和的春风“可不可以告诉我。”
“家人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没人会想要拒绝温柔似水的关心。
沈季钰也同样,右手的手
掌搭在膝盖,泛着冷意,却很快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了。
他抬起颤抖的眼睫,不好转过身去,却也坦诚地吐露出心声“前阵子我外祖父的身体出了些状况。”
“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我怕外祖母待在国外触景伤心,心理状况会变差。”
“所以打算接她回旧居老宅。”
席延瞬间说不出话,想起过年那阵子,他俩突然断了联系的整整一个月,沈季钰应当度过了很难捱的日子。
“抱歉。”
他不该提及这份伤心事。
沈季钰说着没事,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来不会主动提及隐私相关的他,如今却在席延面前,卸下防备,露出软肋。
他大概是昏了头,目光移向身边的aha,日光落在那张英俊的脸庞,连密长的睫毛也沾上了温暖的光芒。
“席延。”
沈季钰矜冷的侧颜,在光照下也暖成蜂蜜似的,开口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诉你。”
席延透过那双凤眸窥见隐约的忐忑“好。”
温柔是无条件的包容。
在这份已知答案的选择题上,席延在等,沈季钰在赌,或许说开口会奇怪又或是尴尬,但就像前者曾说过的那样
“希望能够得到相应的坦诚。”
沈季钰的想法也亦然,只是对等的坦诚,需要两者同时愿意敞开心扉,走向对方,而他不该总停留原地。
当下。
席延好像给了他答案,从那个醉后的亲吻,就已经平复了他的不安。
沈季钰的额发被春风吹得绒绒的,嗓音很轻,像是在赎罪“在德国音乐节那天。”
“我突然拉黑账号,离开约定好的地点,也从没给过你任何解释”
“因为那天突然知道了件很难接受的事。”
席延安静地等着下一句,而后,沈季钰将手作拳,搭在他的膝盖上,脸蛋靠上来,气息拂向aha高挺的鼻梁。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你的前任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我很厌恶的弟弟。”
沈季钰闭上眼,渴望得到他的宽恕,为那次不告而别的失约,“我曾经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你承受过负面的情绪,你愿意原谅我吗”
下一秒。
潮热的气息也凑过来,席延的薄唇印在额头,白皙饱满,不带半分犹豫地轻声道“没关系。”
“我从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