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佚舟把程叶轻带去了他在临天华府
的大平层。
这套房子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套,不是价值最高的面积最大的,但却是楚佚舟最常住的。
当初买这套房子,是高考后楚佚舟拉着程叶轻一起来选的。
三室两厅,作为交换,楚佚舟许诺给她一间与主卧相邻的房间。
程叶轻故意说只要主卧,看不上侧卧。
没想到楚佚舟竟然也同意了。
打开智能家居灯的那一刻,以灰色为主调的大平层瞬间亮起,空辽的岛台映入眼帘,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对面浮华的高楼大厦。
十七听到开门声时就摇着尾巴跑过来,激动地绕在程叶轻脚下转。
好多天没看到十七了,程叶轻蹲下
身摸了几下它的脑袋。
客厅里楚佚舟生活的痕迹很明显,沙发上的衣服,书籍和游戏机,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灰缸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楚佚舟这里。
出国之后,每次回国都是短暂住在程家老宅。
今天楚佚舟把她带到这里,她以为隔了这么久会觉得不熟悉。
然而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自己不熟悉的家具和物件,甚至是摆放的位置似乎都和记忆里大差不差。
她忍不住问“你这些年都没有换家具吗”
“我这人比较恋旧,”楚佚舟撩起眼皮,朝十七勾手,“十七过来。”
今晚程叶轻心情不佳,肯定得早点休息,不然让十七缠着她玩。
程叶轻拖着疲惫的身体往主卧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转身盯着正蹲在地上逗十七的楚佚舟好几秒,出声喊他“楚佚舟。”
“嗯”楚佚舟逗狗的动作不停,从鼻腔里溢出一声。
程叶轻别扭地试问“你没让别人住过我那个房间吧,要是别人住过,我就不住了。”
楚佚舟摸十七毛的手停下来,饶有兴味地抬眸望向她,“套我话呢”
“没套你话,我直接问。”
“程大小姐住过的房间,我敢给别人住,那不是等着你跟我闹吗”
“最好是没有。”
主卧和外面风格完全不同,温馨很多,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程叶轻走进衣帽间,看到里面成套成套的新衣服,挂得整整齐齐。
她看着浅浅笑了笑,从里面找出一套睡衣。
洗完澡又吹好头,程叶轻躺上床。
睡前,她突然想到楚佚舟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
他这个人以前受了伤从来都不当回事,也不好好处理,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有没有给伤口上药。
程叶轻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还是决定下去亲自看看。
她推门出去,发现客厅里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开了落地灯和吊顶上的筒灯,怕她晚上有事出来看不清。
楚佚舟应该已经回侧卧了。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低声喊“楚佚舟”
里面没人应声。
程叶轻又提高一点声音,“楚佚舟”
依旧是没人回应。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手试探性握上门把手,“我进来了啊。”
程叶轻进去后发现楚佚舟并不在床上,她又往里面走了走,正怀疑楚佚舟是不是出去了。
身后浴室的门就“唰”的被拉开了。
程叶轻惊得下意识转身。
一回头就看到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的楚佚舟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宽肩窄腰,腹肌分明,性感的人鱼线隐入浴巾中。
楚佚舟显然也没想到程叶轻会来他房里,擦头发的动作一滞,“来找我”
程叶轻还没来得及害羞,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楚佚舟还在流血的手臂。
她羞赧的神情霎时变得严肃,“你手臂怎么受伤了”
楚佚舟心里暗道不好,下意识还想把手臂往身后藏。
“什么时候受的伤”程叶轻完全抛开害羞,走上前把他的手臂拉到眼前,心里猛地一沉,“划了这么长”
楚佚舟故作轻松,抽出手臂,不忍心让她看见,“小伤。”
“小伤楚佚屿干的吗”程叶轻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是,”楚佚舟看到她情绪变得激动就不禁让步,全都告诉她,“是名泰那个保安,我那天晚上一时没注意就被他用刀划伤了。”
“那你明明受伤了,我问你,你还跟我说没有”
“大男人被划一下怎么了,没事,你看你急得又要哭。”楚佚舟靠近想要触碰她的眼睛。
程叶轻看不得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楚佚舟你能不能别总装得这样若无其事,你觉得瞒着我就是为我好吗”
“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药箱呢”
“桌子上。”楚佚舟老老实实回答。
程叶轻肃着脸命令“你跟我过来。”
楚佚舟坐在床尾,目光灼灼看着程
叶轻打开桌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药品。
程叶轻一坐到楚佚舟身边,就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淡淡雪松香。
纵使她极力忽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楚佚舟的裸体。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还是会觉得格外不自在。
她冷淡地说“手臂伸过来。”
“哦。”
楚佚舟居高临下,看着程叶轻低着头,专注地为他的伤口消毒,上药又包扎。
绑绷带时,程叶轻还抬眼问他“紧吗”
“正好。”楚佚舟的目光凝在她巴掌大的脸上。
程叶轻把沾着碘伏的新棉签递给楚佚舟,“脸上你自己弄。”
楚佚舟勾唇,笑得欠欠的,“看不见啊。”
“浴室里有镜子。”
楚佚舟举了举自己的左手,“左手不熟练。”
最终程叶轻抿了抿唇,对他妥协,“把脸凑过来。”
楚佚舟强忍唇畔的笑意,朝她慢慢靠近。
靠着靠着,程叶轻抵住他的肩膀,蹙眉问“你还想靠多近”
楚佚舟鼻尖都快碰上她的鼻尖了。
“就这么近。”
程叶轻克制着手上的力度,小心翼翼地给他破皮的唇角擦药,眼里满是紧张。
“疼吗”
楚佚舟嘶了一声“疼,疼死我了。”
程叶轻骂“活该。你别去揍楚佚屿了,我会用其他方式让他得到惩罚。”
“我帮你。”
楚佚舟垂眼一直盯着程叶轻的脸看,看着她害怕弄疼他而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是他初中最喜欢看到的画面之一。
那时候他离经叛道,不服就干,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每每打完架不是先回家,而是带着一脸伤去找程叶轻。
每次责怪他“楚佚舟,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的人是程叶轻。
每次认真细心给他上药的人也是程叶轻。
看着看着,楚佚舟突然伸手抓住程叶轻的手。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哑声开口“程轻轻,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程叶轻对上他浓稠带着欲念的眼神,下意识偏过脸。
却被楚佚舟捏住下巴,又把脸掰回去,四目相对地看着。
“回答我。”他固执地问。
程叶轻毫不犹豫地否认“我不喜欢你。”
“一点都没有吗”
“没有,楚佚舟,在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一边在会所里搂着粉发女人暧昧,一边在英国对着我说喜欢,你的喜欢又有几分认真”
楚佚舟短时间内不明白她的意思,眉头蹙得很紧“什么粉头发女人”
程叶轻冷笑,推开他的手,“敢做不敢当。”
她把东西放下起身就要走。
楚佚舟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粉头发女人”,忙起身拉住人,“程叶轻你没看出来那个粉发女人是谁吗”
“我该认识你的暧昧对象吗”程叶轻挣开他的手。
楚佚舟急切地解释“不是,那粉发女人不是我的暧昧对象,我他妈压根没有暧昧对象而且他根本也不是个女人啊”
“哦,那你还挺重口味。”程叶轻频频点头。
楚佚舟跟着她走到主卧外,“那鬼东西是沈则桉啊”
“我不关心他是谁,”程叶轻无情地把门关上,“睡了。”
楚佚舟被程叶轻挡在门外。
他这才恍然原来程叶轻误会了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误会的。
要是是从这照片被拍的第二天,那她能接受他才怪呢。
楚佚舟回到自己的房间,边翻通话记录边低骂。
电话接通。
“林轩。”楚佚舟的声音绷得很紧。
电话那头的林轩还浑然不觉,睡得懵懂,“舟哥你还没睡啊”
楚佚舟冷哼几声,怒不可遏,直接问候
“你他妈和沈则桉一起整蛊池旭,连带着把老子也给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