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大人”那冯厨子听见纪云蘅说他栽赃,立即高声叫喊着,“此女是个傻子,她所说之词,并不可信”
许君赫原本面上还带着笑意,听到这尖锐的叫喊,面色一沉,“怎么,就你这张嘴会说话”
殷琅瞄一眼他的脸色,立即对候在边上的侍卫道“掌嘴。”
那魁梧的侍卫上前去,一把就将冯厨子提起来,左右开弓连打十个巴掌,每一声都清脆响亮,伴随着凄惨的痛嚎声。
纪云蘅悄悄回头看,看见那冯厨子已是满口的鲜血,被打得半死不活扔回了地上去。
吓得周围人噤若寒蝉,纷纷压低身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纪云蘅看见这随从打人那么狠,还出了血,也觉得怕。
许君赫好似喜怒无常,这会儿又笑了,说“看来是这家酒楼的东家御下不严才闹出此事,我证你清白,先罚了东家,再将这酒楼查封了如何”
“不行”纪云蘅一听,顿时急了,“姨母并不知此事,犯错的是厨子,为何惩治酒楼”
“既然犯错的是厨子,那我便将他们都打入牢中,惩以杖行。”许君赫又道。
此话一出,屋里跪了一地的厨子立即哀声求饶。
纪云蘅被曲解了意思,比后面跪着求饶的厨子们都急,连声道“我并非此意大人”
她着急时,双眉拧起来,急着要澄清但语速又慢,笨拙又着急的模样落在许君赫的眼里,顿时让他笑出了声,散了昨夜被拴在树上的那些不痛快。
许君赫一笑,雅间内焦灼的气氛就松弛了不少。周峙虽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在这时候似乎明白了一点,于是跟着笑了笑,插话道“这丫头倒是看起来傻傻的,苏老板,这是你外甥女,从前怎么没见过”
苏漪的一颗心吊起来许久,被点了名之后赶忙回话,“回周大人,这是我远房表姐的遗孤,早产降生,自小就反应慢,不机灵,今日不过是碰巧来寻我才去后厨帮了
会儿忙,这些事与她无关呐”
许君赫抚着下巴,冒出一句,“难怪。”
他没兴趣一直逗弄一个半傻子,便站起身“周大人,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改日得了空闲我做东,请你们吃一回。”
他随手拂了拂衣袖,奢贵衣料制成的袍摆滚落下来,稍一偏头,给殷琅递了个眼色。
伺候那么多年,殷琅岂能不知他的意思便立即后退几步,来到贺尧边上,靠近低语,“主子让你今日晚点回。”
这话的意思,是让贺尧去跟着纪云蘅调查。
许君赫如此一站,纪云蘅才发现他非常高,自她身侧走过时,身上还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味。
不过三两句话,人就要走了,周峙连忙想要挽留,跟着往前两步,还没等他开口,许君赫又停下来,道“险些忘了,这厨子还没处置。”
许君赫转身,望向纪云蘅,“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纪云蘅原本还在出神发呆,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就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要他认错,再罚他的工钱。”
许君赫点了点头,看似认可,实则却说“如此无能的惩罚,也只有你想的出来了。”
他看着那满嘴是血的厨子,轻描淡写道“想来那背后之人给了你不少好处,才让你如此胆大包天,既然喜欢在饭菜上做手脚,那便废了双手,此生不能掌勺。涟漪楼给你养家糊口之事,你却背地里伙同他人构陷东家,不忠不义也不配在此地谋生,逐出泠州,不得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