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只有春知处 风歌且行 2057 字 7个月前

“你擅自闯入我的院子,不知礼节的是你”

“那你出来教训我。”许君赫道。

明知纪云蘅不可能教训得了他,说这种话就是耍无赖,纪云蘅气恼,与他较劲。

两人隔着一道窗子相互拉扯,纪云蘅一再不敌,手臂被许君赫拽了出去,连带着半个身子被拉得微微探出窗子来。

正逢一阵夏风自许君赫的身后往屋中灌,墨黑的长发被纷扬起来,缠上了纪云蘅的手臂和脸颊。

院中栀子花的味道如此浓郁,都盖不住许君赫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仿佛是从衣襟袖子处散出来的,无孔不入。

纪云蘅惊叫,“我要摔倒了”

“摔不了你。”许君赫道。

他没用多大力气,是想让纪云蘅依着他的力道翻出来,窗子距离地面并不算高。

若是成心想摔她,就纪云蘅这细胳膊细腿,他三下五除二就能给人拽出来。

纪云蘅挣不脱,鼻尖和细颈都急出了汗,别无他法之下,只好跟着许君赫的力道提着裙摆踩上窗框,吭哧吭哧地翻出了窗子,到底是让人给拉出来了。

她瑟缩着肩膀,后背靠着墙,央求道“你想做什么我私存了几十两白银,可以都给你,你放了我好吗”

“我看起来那么寒酸”许君赫反问。

当然不。他

身上虽然没戴满琳琅配饰,但头顶上一尊小金冠,身着织金雪袍,左手腕套了串褐色的珠串,其他再没有了,即便如此简单的装束,也能让人看出非富即贵。

可纪云蘅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藏在床底下的小盒子里,那些她存放起来的银钱,已经是她全部的财产。

不论来者是富贵还是穷苦,她只有这些能够给出去。

许君赫抓着纪云蘅不松手,活像个地痞无赖,哪有半点皇嗣的样子。

他身量又高,压了纪云蘅一头,站在面前跟堵墙似的,连日光都挡结实了,掌心的温度又炙热无比,烫得纪云蘅只想逃。

“我说了,我是来找你的。”他知道一松手,纪云蘅铁定就又逃回去,到时候再抓也麻烦,就这么问她,“裴寒松,你可知道是谁”

纪云蘅摇头,老实地回答“不知。”

许君赫倒是颇为意外,眉梢一扬,“你不知”

纪云蘅回顾生平,确实没听过什么叫裴寒松的人物,想着既然跟母亲一个姓,或许是堂亲。

目光掠过面前的许君赫,纪云蘅的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迟疑地问“难、难道是你”

许君赫“他是你外祖父。”

纪云蘅“哦。”

许君赫将她茫然的表情看了个仔细,知道她并不是装傻,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外祖父叫这个名字,“你娘竟然没告诉过你”

“我只是不知外祖父的姓名罢了。”纪云蘅想起从前,母亲偶尔提及外祖父的时候,面上总带着哀伤,“我娘说外祖父身体不好,去世得早,所以我从未见过。”

“十七年前,泠州曾查得一桩大案,从裴家私宅中搜出三千两黄金以及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俱是贪污受贿的赃物,皇帝震怒,将裴家直系成男处死,幼童及女眷流放榆关。”许君赫将声音放轻,身子朝前倾了些许,显得很是温和,“纪云蘅,你不知道吗你外祖父裴寒松,乃是泠州第一大贪官。”

十七年前,则正是纪云蘅诞生那年,所以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外祖父。

纪云蘅将手臂剧烈地挣了一下,恼怒的双眸直直地望着许君赫,“你胡说,我不信”

“我有没有胡说,你提着裴寒松这名字出去问便是了。”

许君赫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难以窥探他的半分情绪,盯着人时又像是猛兽锁死了猎物一般,极具攻击性。

少年的气息太过强势,纪云蘅浑身发颤,翻来覆去地重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