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安也第一次和男性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虽然没有拍过感情戏,但是演员,尤其是女性,不管什么戏里头都免不了肢体接触。
她很不喜欢这种接触,她第一次和异性有类似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是演杨正谊的那部墙里的少女,那里面她父亲欠高利贷,又为了还钱偷了当地地头蛇东西,最后他自己逃之夭夭,只留下了还在上大学的女儿,安也在这里头吃尽苦头,自然也包括了被醉酒的恶心男人堵在暗巷里威胁要她还钱的情节。
杨正谊早期的电影是没有阳光的。
所以她一直记得那场戏,男人靠近的时候粗重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那个镜头拍了十几次,灯光机位各种调整,为了入戏,和她对戏的老师在自己身上泼了几瓶二锅头,还倒了一盆酸菜鱼的汤料,走过来那个味道安也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她贴上迟拓的唇的那个瞬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亲上去是因为那一刻的迟拓很诱人,亲上了以后身体僵硬,是因为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记忆,那些扑面而来的酒味、言语羞辱、还有夏夜里街道下水道滚上来的带着潮湿的馊臭味道。
迟拓也很明显的僵住了,安也吻上来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吻上来之后只是很轻的碰触了一下,她就退了回去。
没有退很远,就维持着迟拓一低头就能重新吻回去的距离。
迟拓伸手揽住她的腰阻止了她往后退的路,安也瞪着眼睛看着他,两手撑在他胸口,用了点力抵住,维持着要碰不碰的距离。
她眼底有些微的抗拒,也有些意犹未尽。
一个矛盾的,磨人的家伙。
进屋前情绪低落得他都不忍心再逼她,现在不逼她了,她自己倒是撞了上来。
迟拓这次不想拒绝。
在确认她对他的感情和朋友无关后,他就不再想给她留后路。
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找到了安也恋爱的题干,她会很主动,但是主动以后会很快退回去。
这种明明伤痕累累却仍然忍不住想要努力一下的试探举动,让迟拓心很软。
她一直是个很容易让人心软的人。
“闭眼。”迟拓的声音不算特别温柔,对于她这种撩完就跑的行为有点纵容的无奈。
安也退回去以后就恢复了呼吸。
迟拓那大概买了一百套的全黑工作套装触感很舒服,衬衫不厚,能摸到他胸口的肌肉纹理,也证明他平时的高蛋白低碳饮食不是说着玩的,手感很好。
他凑近以后,身上有很好闻的橙子味洗衣凝珠的味道,他一直喜欢果味的东西,和他在外面生人勿进的精英样子很不搭。
安也有些走神。
她在做安也的时候,觉得紧张就会走神,或者放空。
她对爱情没有想法。
对爱情的对象也没有想法。
她对性行为有过想法,但那也仅止于睡眠中。
这种没
有任何镜头和动作指导进行的亲密接触,重点太多。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迟拓是个比她个子高了快二十厘米的男人。
过往那些并不是特别美好的工作记忆虽然被迟拓身上的橙子味道驱散了些许,但是也只是些许。
她开始紧张。
可迟拓让她闭眼。
她不敢,只能坚持睁着眼。
迟拓似乎是叹了口气,也似乎没有,他先腾出一只手,把安也抵着他胸口的手放到他的腰上,然后搂着她腰的那只手用了点力,让两人变得密不可分。
安也并没有觉得不适。
她只是仍然不想闭眼。
“凑太近会对眼的。”迟拓笑着说。
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安也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慢慢团成拳。
迟拓在吻她,肢体语言能表现出珍视,这一点学过表演的安也很清楚,她能从迟拓的呼吸频率,手扣在她后脑勺的热度,他指尖的用力程度和他脸上的表情判断,他此刻很紧张,捧着她像捧着珍宝。
这个接吻过程她一直没有特别入戏,像是演完戏以后在看回放,脑子里想的是这样的角度其实不好打光,而且没有两个完整的侧脸,他这个扣住她后脑勺的姿势,其实会遮住她半张脸,这要是真拍戏,估计就是对方在故意抢戏了。
可迟拓吻得非常耐心,哪怕她一直睁着眼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唇和唇之间短暂碰触短暂分开的触感。
确实会对眼。
所以她闭上了眼睛。
两手不自觉的又抵在两人之间,握成拳的手捏住了迟拓的衬衫。
迟拓很轻的笑了一下。
他是无意识的,可能是因为她拳头拽着他衣服太用力,也可能是因为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但是贴得很紧的情况下,突然的轻笑带给安也的感官刺激却出乎意料的大。
她闻到了迟拓的味道。
她一直
都知道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味道,大部分人很难闻,那种和呼吸纠缠得有些热度的人的味道,很难有好闻的。
尤其是跟男人有关的。
她记忆里安怀民身上就永远带着一股臭味,那种洗不干净的带着烟酒油臭的味道;她拍戏的时候那些一宿一宿熬大夜的演员身上香水和烟味混杂的味道;还有在人多的场合贴身保护她的那些保镖身上的味道,汗味夹杂着各种沐浴露或者洗衣粉或者香水的味道。
大部分味道都有侵略性,横冲直撞的冲进鼻子,让人有被入侵的冒犯感,很不舒服。
但是迟拓,她从来没有闻到过他的味道,他总是藏在有些香甜的橙子洗衣凝珠后头,像是个隐藏的,没有性别没有侵略性的柔和的人。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闻到迟拓的味道。
那种带着呼吸热度的,和人有关的味道。
安也有一刹那的晕眩,她居然无法准确的形容出迟拓的味道,只觉得,有些晕。
他侵略性很强,那一刻安也的腿都有些软。
安也再次睁眼,用手用力的抵住迟拓靠近的身体,看着他。
迟拓也睁眼,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语调上扬,是疑问的姿态。
这是迟拓。
是他藏起来的侵略感。
安也再次踮起脚,伸手搂住了迟拓的脖子,主动迎了上去。
这个吻和之前那个蜻蜓点水只是碰触的吻完全不同,安也贴上去的时候微微张着嘴,迟拓身体很轻微的颤了一下,很快就长驱直入。
她喜欢迟拓的味道。
那种晕眩的,刺激的,有温度,又带着一点冷冽的味道。
像是扒开了迟拓那层生人勿进的外皮,碰触到了他真正的内里,带着倾略性,并不温和,甚至有些热情和病态的依恋。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吻从安也莫名其妙的试探碰触开始,会直接燎原。
他们嘴里都有酸甜的苹果味道,迟拓那个比她的还酸,舌尖碰触到的时候,安也没忍住吸了一下。
迟拓对这个动作反应很大,几乎瞬间就全身紧绷,拉着她靠在厨房橱柜边缘。
厨房洗菜水槽上的水龙头不知道被谁碰到了,溅了一台面水,等安也回过神,她已经被迟拓举起来放在了另一个干燥的餐台上,两人彻底密不可分。
迟拓的呼吸很急,在自己手不受控制地伸进安也衣服前紧急刹车,抵着安也的额头喘着气。
安也的呼吸也不怎么顺畅,她没有迟拓的自制力,两只手早就已经塞进迟拓衣服里,对迟拓这突然的退出还觉得不太适应,嗯了一声睁眼看他。
“闭眼”迟拓这次语气十分凶神恶煞,只是哑得没什么威慑力。
安也这次很听话。
她感觉迟拓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呼吸还是很急促。
他又凑近吻了吻她额头。
安也翘起了嘴角,他停顿了一下,又凑近吻了吻嘴角。
这下,他没马上退出,两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叹了口气,又吻了上来。
身体再次靠近。
这次,侵略感更强了。
安也觉得自己的后颈被迟拓的手掌覆盖的时候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第一个和镜头没有任何关系,只和安久久这个人有关系的接吻,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的,人和人之间的身体纠缠,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她喜欢这样。
非常喜欢。
一点都不排斥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甚至有些期待。
最后还是迟拓主动停了下来。
他脖子青筋都出来了,却仍然放开了安也。
“我得做饭了。”他说,非常严肃。
安也假装没看到他已经猩红的眼睛和哑得不成样子的嗓子,也假装忽略他贴着她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忽略的反应。
“我去厕所。”他明显是还想凑上来,却在往前走了一步以后又往后退了半步。
安也半边肩膀已经被扯出来了,头发蓬乱,口红基本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粉红色氤在嘴角。
迟拓打开厨房门之前又一个箭步过来,拽着她又吻了一下。
这回终于像是只为了接吻而接吻了。
“是不是没准备保护措施。”安也忍不住想笑,他都原地起立很久了。
“你闭嘴。”迟拓人都已经走出去了,又忍不住退回来指了指她。
安也终于笑了,把刚才为了接吻放在橱柜上的半个苹果又拿起来继续啃,真的很酸,难为他不知道上哪去买到的那么酸的苹果。
非常奇怪的,和迟拓接吻能让她心情愉悦。
他每一个肢体动作都让安也舒服,那种情难自抑,那种珍视,还有那种已经非常克制却仍然泄露出来的想念。
老白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安也把迟拓放在备料台上的银鳕鱼和牛仔骨用保鲜膜包好暂时
放回冰箱里。
她都已经忘记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心情有多差,现在只记得迟拓有点狼狈的遮掩和喘息。
“迟拓银鳕鱼能不能不要糖醋用清蒸我这段时间还在断糖。”安也咬着苹果走出厨房。
迟拓“”
“十五分钟了啊。”安也声音还是很大,“还没好啊”
迟拓恶狠狠地“安久久,你给我闭嘴”
声音也很大。
安也笑眯了眼,所以看到齐唯的电话的时候,她没怎么犹豫就接了起来。
“你没上网吧。”齐唯听到安也带着笑的喂愣了一下。
安也顿了顿,咽下苹果“怎么了”
齐唯斟酌着用词,很小心的说“那个,你和迟律官宣的事情可能得再讨论讨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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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回冰箱里。
她都已经忘记自己刚进门的时候心情有多差,现在只记得迟拓有点狼狈的遮掩和喘息。
“迟拓银鳕鱼能不能不要糖醋用清蒸我这段时间还在断糖。”安也咬着苹果走出厨房。
迟拓“”
“十五分钟了啊。”安也声音还是很大,“还没好啊”
迟拓恶狠狠地“安久久,你给我闭嘴”
声音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