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更漏声不知敲过几刻,槅扇前渐渐传来嚓嚓的响动。
江萤本就醒着,听见这等声音便从榻间坐起身来。
“连翘。”
她问道“槅扇前是什么声音”
槅扇轻轻打开,连翘手里的灯笼照过来。
“是雪玉。”连翘
侧身拦住想要往外逃窜的狸奴“太子殿下吩咐过,夜里不能让它乱跑,奴婢便将它关了进来。”
她说着便俯身去抱它“若是太子妃嫌它太吵,奴婢这便将它挪到配房里”
话音未落,江萤便听见连翘短促地惊呼一声。
却是雪玉灵活地扭身从她怀中跳出,头也不回地往夜幕里逃窜而去。
“快拦住它。”
江萤来不及多想,连忙披衣起身。
她接过连翘手里的灯笼,往雪玉逃跑的方向跟去。
连翘与茯苓也急忙跟上。
狸奴跑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带着她们离开太子妃的寝殿,走到木制的游廊尽头。
连翘与茯苓都微微气喘,连声劝江萤道“太子妃您先回寝殿歇息,奴婢们去找便好”
江萤也渐渐回过神来。
她微微点头,正打算转身回寝殿,却见夜色里雪白的长毛一闪,是雪玉当着她们的面跑进稍远处的月洞门里。
她忍不住又往前跟去。
可还未来得及走过月洞门,便被守在门前的段宏拦住。
他向她比手行礼“太子妃留步。”
“殿下有令,辰时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东宫祠堂。”
“这里是东宫祠堂”江萤明眸微睁,急忙偏首去看门后。
铃声清脆,雪白的狸奴认路似的径直往祠堂里跑去。
江萤连心跳都似要停住。
要知道东宫的祠堂里供奉的可都是历代皇帝的牌位。
雪玉要是随便踢翻一块
她简直都不敢深想。
她着急道“可是适才雪玉进去了。”
段宏答道“殿下只说不许任何人入内,未曾说要管东宫里的猫。”
江萤更是愣住。
只管人,不管猫
这又是什么道理
眼见着
面前的侍卫油盐不进,江萤愈发着急。
她将指尖探进袖袋☉,从里头取出容隐给她的白玉磐龙纹玉佩。
她拿起给段宏看,语调急促“殿下曾说过,见玉如人。我如今可能进去”
段宏也未曾想到她会拿出这块玉佩。
他在原地愣仲半晌。
在谁也不许进去的祠堂,和可去东宫任何地方的玉佩里挣扎了一阵。
最终决定缄口不答。
江萤又问了一次,便试着抬步往月洞门里走。
这次段宏未再拦她。
连翘与茯苓也急忙跟上。
但还未走过月洞门,便被段宏拦住。
“殿下有令,辰时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东宫祠堂。”
连翘与茯苓呆住,唯有眼睁睁地看着江萤的背影消失在夜幕深处。
江萤情急下未想许多,仅是跟着那细微的金铃声一路往前。
很快便走到东宫的祠堂。
雪玉正在祠堂前伸爪扒门,见她过来,急忙逃窜到旁侧的长窗前。
四条小腿一蹬,它便从半人高的长窗里跳了进去。
江萤即便着急,也唯有重新绕回到正门前,尝试着伸手推门。
东宫的祠堂从不落锁,两扇朱红的殿门应声而开。
江萤微带忐忑。
她提着灯笼一面唤着雪玉的名字,一面往祠堂的深处走。
这座祠堂很快走到尽头。
长明灯昏暗的火光里,江萤看见太子大马金刀地坐在灵前。
他铁链缚身,面容隐在逆光处,使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而适才横冲直撞的雪玉被他摁着后颈拎在手里。
乖得像只被抓住的鹌鹑。
江萤懵然停步。
她还未启唇,铁链缚身的太子便遽然转首看向她。
夜色深浓,烛火幽暗。
他的凤眼抬起,语调压得很低,在寂静春夜里听来,说不出的冰冷与危险。
“过来,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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