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单薄的春衫被撕裂。
容澈俯首,从她雪白的颈间吻落。
他吻得很重,甚至更接近于咬,像是刻意要弄疼她,也像是要故意留下什么印记。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能阖眼不去理他。
但是随着烫意愈来愈浓。
愈来愈往下。
她终是忍不住,满面通红地睁开眼来。
“殿下。”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
指尖方抬,却又被他反握住手腕。
“闭嘴”他将她的手腕扣紧,正想再度俯首,眉心却倏然皱紧。
他的神情愈发凶戾,忍着交替时的剧痛厉声道“江萤,你算好的时辰”
江萤抬手掩住领口。
她趁着此刻急促道“殿下不可言而无信。否则臣妾再也不会信您。”
容澈骤然抬眼看向她,似还想怒斥她什么。
但还未开口,便因剧痛而短暂阖眼。
再睁眼的时候,江萤看见他眼底的厉色已然褪去。
俨然是素日里的清冷
平静。
“般般。”他在钝痛里低声唤她,视线同时落在她的赤露的肌肤上。
单薄的春衫被撕裂,白皙的肌肤间又添新的红痕。
他的眉心紧蹙。
不知是疼痛,还是莫名的情绪。
令他抬手,以指尖轻擦过那道红痕。
像是想将这道碍眼的痕迹拭去。
但仅是转瞬,他便重新清醒,将落在她心口的指尖垂落。
“般般,往后不用再来祠堂。”
他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嗓音如往常般的温柔低沉“不必理会孤发病时的言语。”
接风洗尘宴前的最后一日在忙碌筹备间匆匆过去。
转眼便又是一日里的黄昏。
江萤盛装华服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心绪微微有些紊乱。
此时应当是启程至宫中赴宴的时辰。
但太子并未前来。
她也未收到任何通传。
显然是容隐最终决定,要称病放弃出席这场宴席。
可她觉得,明明是有机会的。
太子殿下为此事筹备许久,最后却要称病离席,甚至会因此惹人疑窦。
无论如何想,都是令人难受的事。
江萤轻咬了咬唇,终是从镜台前站起身来,提裙走向祠堂的方向。
今夜段宏依旧守在月洞门外。
可等江萤给他看过令牌,想要入内的时候,却被他抬臂拦住。
“太子妃请恕罪。”他语调坚决“殿下有令,即便是您有玉佩在身,也不能放您入内。”
江萤抬眼看向他“太子殿下真这般吩咐”
她试探着道“可这场宴席非比寻常,若是殿下不曾出席,恐怕会引来诸多非议。”
如江萤猜测的那般。
她的语声方落,段宏的眼里便有片刻的犹豫。
但他仍是坚持道“这是殿下的命令,属下不能违背。”
江萤的眉心微微蹙起。
看段宏的反应,容隐的命令显然是真。
但这场宴席若不出席,后续所发生的事也难以预料。
并不像是容隐安抚她的那般,可以简单称病便就此揭过。
她在原地听着更漏渐落,心跳也随着更漏声愈来愈快。
梦境里可怖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
最后见到祠堂里的太子的那幕也依旧缭绕不去。
他并没有明确拒绝。
也因此给了她些许的希冀。
半晌,她轻声问道“那钥匙呢”
她抬起眼帘,轻握住手里的玉佩,孤注一掷般地问道“殿下只说不让我进去。但未曾说不能将钥匙给我。”
段宏双眼睁大。
他也未曾想到江萤会如此开口。
他的目光在江萤与玉佩间来回,好半晌一咬牙,将袖袋里的黄铜钥匙交给她“但您还是不能进去”
江萤接过钥匙。
在段宏紧张的目光里,她没再纠缠,而是轻轻颔首,转身便向着寝殿的方向离开。
她来回得很快。
此刻也不过是耽搁了两刻钟的时辰。
若是立即便出发,还能赶得上宫中的宴席。
江萤不再犹豫,转首对连翘道“吩咐侍卫们去备车。”
她俯身将蹭来的雪玉抱在怀里,握着钥匙的掌心微微生汗“你去离祠堂最近的地方前大声告诉段宏,我会代殿下前去宫中赴宴。”
连翘闻言愕然,但还是应道“奴婢这便过去。”
连翘急忙转身,打帘匆匆出去。
在这个短暂的空隙里,江萤也在长案前坐
下,略想了想,便研墨写了张花笺。
殿下不愿前去,但东宫始终不能无人出席。
臣妾会代殿下前去,还望殿下恕罪。
短短两行字写罢。
江萤等到墨迹微干,便将花笺与那枚钥匙用红绳穿好,小心翼翼地系在雪玉的颈间。
“去找太子殿下。”她摸了摸雪玉的长毛,将它放在跟前的地面上。
自从容隐下令后,雪玉夜里都被管得极严。
连她的寝殿都未曾出去过。
此刻得到自由,立时便喵的一声跳上窗口。
如白色的令箭般往窗外的夜色中蹿去。
前往皇宫的马车很快备好。
江萤盛装丽服,独自步上车辇。
驾车的侍卫银鞭落下,骏马向皇宫的方向绝尘而去。
江萤端坐在车上,湍急的心跳也随着马蹄声而起伏不定。
她其实也不能确定。
夜里的太子是否会帮她。
还是会置之不理。
但从她嫁来东宫前,从未听过太子有狂疾的传言来看。
应当会有些分寸,再如何恼怒,也不至于会大闹皇室的晚宴。
在
她惴惴的心绪里,东宫的车辇终是在北侧宫门前停落。
江萤轻阖了阖眼,起身扶着连翘的手,缓缓走下车辇。
今夜的北侧宫门前火光如昼。
停留在此的车马蜿蜒如龙,皆是前来赴宴的权贵与皇室宗亲。
而离她最近的那辆轩车上,俨然镂刻着六皇子府邸的徽记。
容铮正与他的皇子妃章蕴宜步下车辇,抬首见到她独自站在车前,立时便挑眉问道“皇嫂今日怎么一人前来”
他往她的身后看去,不见太子的踪影,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浓“皇兄有何要事,竟撇下皇嫂一人”
江萤未曾想会在宫门前遇到他。
她心口微跳,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六殿下既然已经到场。便请先行入宫,若站在北侧宫门前不走,恐怕会惹人非议。”
站在容铮身旁的章蕴宜亦轻扯他的袖缘,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在人前这般与皇嫂攀谈。恐怕有些不妥”
容铮皱眉,扯开自己的衣袖“有何不妥”
他将视线落在江萤面上,眼底的恶意不加掩饰“皇兄与皇嫂新婚燕尔。如今撇下皇嫂留在东宫,难道是有了新欢。为此,竟连皇叔的接风洗尘宴都不来”
江萤秀眉紧蹙,指尖紧紧握住袖缘。
她能察觉到周遭已有视线凝聚来。
如有实质般落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脊背上都细细起了寒栗。
再与容铮纠缠下去显然不妥。
而太子,应当也是不会前来了。
江萤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垂落羽睫,轻声解释“太子殿下他”
今日急病几个字尚未落下。
远处便有马蹄声夺夺而来。
江萤惊讶抬首,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声来之处看去。
她看见马蹄踏碎夜色。
金冠锦袍的太子策马赶来。
江萤愣在原地,有强烈的不真实之感。
直到太子在北侧宫门前勒马,那双凌厉的凤眼向她看来。
“接住你的丑猫”他厉声道。
江萤慌忙抬手。
还来不及反应,雪玉便被他从马背上抛下,不偏不倚正砸在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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