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的眼神不善。
他抬手攥住江萤的腰肢,将她自坐楣上扯向自己。
江萤心跳愈乱,慌忙抬脸看向他“殿下,这是在宫里。”
“宫里又如何”容澈将她摁坐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手指狠狠碾过她的红唇“孤不怕被人看见。”
江萤紧张到连脊背都绷紧。
她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臂,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次激怒了他。
彼此相持稍顷。
容澈威胁似的握紧她的腰肢,抵在她唇间的手指添了几分力道。
“宝宁养的狸奴,孤见过。”
江萤羽睫轻扇了扇。
她启唇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容澈皱了皱眉,暂且将手垂落“半年前的事。孤进宫去见母后的时候,恰好见到徐婕妤抱着猫,脸色煞白地从母后的宫室里出来。”
因她的神情太过慌张,容隐事后还查过此事。
但也并未查出什么端倪来。
也就查到是宝宁的狸奴误闯进皇后宫室,徐婕妤跟着找来罢了。
他说罢,便又道“而且那狸奴不是走丢的,是徐婕妤自己送走的。”
容澈冷嗤道“不过是没和宝宁说实话而已。”
“为什么”江萤闻言愈发惊讶“是皇后娘娘不许徐婕妤养狸奴吗”
容澈被她问得有些不耐“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他起身将江萤打横抱起“父皇后宫里的事,孤了解得那么细致做什么”
江萤的身子腾空,连忙握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形。
“殿下要带臣妾去哪里”
容澈显然已不想多言。
他没有回答,而是快步向前走去。
春夜里微凉的风拂面而来。
江萤隐约看见远处有几盏灯火如荧,应当是今夜值夜的宫人守在廊前。
她的双颊滚烫,自欺欺人般将脸埋在他的衣襟。
坚决不肯抬头。
容澈在夜色里行出很远。
等江萤再度被他放下的时候,抬眼便看见敞开的朱红的大门。
这是寿康宫内的佛堂。
她第一次在宫中留宿的时候,曾与容隐来过此处。
那时容隐还让她将自己锁在太后的灵前。
江萤微感讶然,还未来得及问容澈为何要带她来此。
手腕便再度被他握紧。
他拽着她走进灵堂,走到太后的灵位前,点燃二炷檀香塞到她的手里。
“若有人问起,便说你随孤来灵前上香。”
“臣妾记下了。”江萤轻轻点头。
她将檀香拿稳,在灵前深拜后,便将这二炷檀香供入灵前古朴的香鼎中。
淡青色的烟雾袅袅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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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容澈分明的轮廓柔化几分,连带着眼底的神情也没有素日里那般凌厉。
江萤偏首看他,语声很轻地道“殿下与皇祖母的关系应当很好。”
供在东宫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便没有这样好的际遇。
光是在她的记忆里,容澈便砸过好几次香鼎,扯过不知多少次供布。
容澈语调冰冷“孤是在皇祖母身边长大。”
江萤讶然看向他。
她从未听旁人提起过这件事。
且宫中原本也没有不许皇后抑或是妃嫔抚养自己子嗣的规矩。
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容澈剑眉紧皱,眼底似有寒意腾起“因为十二年前那桩事。”
容澈说至此,语声骤然顿住。
他蓦地回头看向她“江萤”
“你的胆子真是肥
了”
江萤轻颤了颤。
她侧身躲到经幡后“臣妾不问便是。”
容澈的眼底寒意未散。
他道“香上完了”
江萤怯怯点头。
还未启唇,容澈便伸手抓过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来时的路走。
“那便回去”
回去的路似比来时的更长。
等他们再度回到承徽殿前的时候,接风洗尘宴已至尾声。
江萤从连翘手里接过雪玉的同时,也听她小声回禀起他们离开后的事。
六皇子落水被宫人发现。
在太医的救治下醒转,后因此提前离宫回府。
据说全程脸色铁青,但硬是咬紧牙关没多吐露半个字。
毕竟此事是他理亏在先。
若是宣扬出去,他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江萤高悬的心也终是放落。
她未再回到席间,而是与容澈在承徽殿略等稍顷。
便等到宴席彻底结束,随着离开的宾客登上回东宫的辇轿。
宾客散去,帝后回銮。
当轩车停在东宫门前时,姜皇后亦回到她的寝殿。
殿内的其余从人皆被遣退。
姜皇后独自坐在宫灯照不到的夜色里,听着青琅语声恭敬地回禀。
“奴婢已查问过值守的宫人。”
“六殿下落水前,太子妃与太子曾先后离席。直至宴席将尽时方自寿康宫回返。”
“听闻,是携太子妃向太后进香。”
太子与太子妃先后离席。
在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上,去给已故的太后上香。
紧接着容铮落水,险些溺毙在御河中。
姜皇后安静抬首,目视殿外深浓的夜色“青琅,你觉得真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吗”
青琅不敢妄下论断。
她垂首如
实回禀“奴婢亦觉得巧合。因此在太医离开后独自询问过六殿下。”
“六殿下咬定,是他不慎落水。”
“让他不敢开口的方式有很多。”姜皇后指尖微垂,捻转着腕间戴着的七宝佛珠“但溺水之事,却不是隐儿素日里的作风。”
青琅低声“娘娘是觉得此事是第二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