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白水金脑袋上汗如雨下,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撤回。
天杀的,把真心话说出去了。
小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动,他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老公哥平时那么忙,早上出门半夜才回来,他之前的热心来电送温暖都是公司秘书接的,每一次给他的答复都是,“好的,您的消息我会在王总处理好工作后帮您转达,王总现在正在开会谈合同聊项目”
要比工作,他老公哥比谁都要热爱。
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方是绝对不会看手机的,他大可以放心,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下一秒,手心传来振动,一条消息提醒,皮肤如触电被震得酥麻,从指尖麻到整个手帐。
他点开屏幕,低头去看。
王环修“看见了。”
白水金
两只眼睛没白长。
他就知道,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开始亡羊补牢。
王环修只见聊天栏最上面的提示一直在不断变化,对方正在输入中,白水金,对方正在输入中
昵称来回变化三四分钟,对面才有气无力的发来一句。
“老公哥,刚才发错了。”
“哦。”
对方回了一个单字。
白水金咬住嘴巴,就不能发哦哦吗一个哦字很容易让人乱想。
会止不住的揣测对方的心情和语气,对方是不高兴了还是生气了,结合之前撤回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开心。
他在老公哥面前说别人是老公的行为可以定性为贴脸开大。
白水金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老公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白水金不自觉撅嘴,显然对对方的情绪变化不满意,没有,还真是大度。
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继续为自己辩解,“我刚才打字是不小心的。”
“知道。”
白水金头顶缓缓冒出问号,“知道”
怎么知道他又不在自己身边,难道王环修在他身上按监控了
“老公哥,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很心灵手巧。”
“”
好,好讽刺。
就算隔着屏幕,白水金也依稀能感受到王环修说出这句话时腹黑又冷漠的语气。
天一聊上,白水金的小嘴就止不住,哪怕现在只能用手机聊天,也想和王环修一直聊。
南城四季如春,现在下午五点钟,这边还是一片天光,只有天边泛着橙色的晚霞,周围十分亮堂,路灯都没有开。
想想王环修那边的天空应该已经暗下来蓝紫色一片了,外加上他离开时正下着雪,天应该会黑得更快。
南城就算是到了晚上,温度也依然伊人,只不过温度伊人,也更适合蚊
虫生活,白水金光是坐在这里,一下午就已经被叮好几个包了。
“老公哥,我被蚊子叮了。”
“可痒了。”
怕对方感受不到自己的难受,还特意拍了照片过去。
“老公哥你看。”
王环修将照片点开,照片中是一双白花花的大腿,从上住下的角度,白水金到那边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换上到膝盖的鹅黄色短裤,白色的中筒袜和一双运动鞋。
为了拍蚊子包,他特意将一侧大腿的短裤向上撸,露出大腿内侧的嫩肉,白皙柔软的皮肤上叮着一个红包,四周也被抓的红红的,被抓红的皮肤和别的地方对比有些可怜。
“被叮了好几个。”
之后又发过来的几张。
逐步看下去确实被叮很多,没想到那边的蚊虫那么厉害。
“抹药了吗”
见人关心自己,白水金满意的哼哼。
“还没呢,一会抹,老公哥我屁股上还有一个,回去拍给你看。”
王环修
“王总王总。”
耳畔突然传来呼唤的声音,王环修从手机中掀起眼,对上了秘书战战兢兢的神色。
“什么事”
秘书看着王环修手中的手机,硬着头皮,“王总,该开会了。”
其实会议早在十分钟前就该开始了,但王环修坐在主位看着手机没有给任何眼神,公司的高层也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没人敢上去劝。
都知道王环修的工作效率,休息时间看手机大部分也都跟工作有关,所以根本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敢催,直到过去十分钟对方依然没有开口,也没有要继续开会的意思,众人才发现了不对劲。
秘书提醒,王环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收起手机,整理思绪后继续开会。
晚上七点会议结束,王环修再次拿起手机时,里面有着几条未读消息,但不是白水金发来的,而是老宅那边。
给他发消息的是血缘上有关系的
三叔,王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跟原配所生,也就是王环修的父亲。
原配生病去世后没几年另娶,第二任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二叔和三叔。
王家历代从商,只不过二叔剑走偏锋爱上了科研,不参与家族产业,剩下的龙争虎斗,各方利益维持着王家表面的和谐。
王环修的父母在他十四岁那年不幸遭遇空难,尸骨无存。
王老爷子在得知后大病一场,要说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和原配所生的大儿子。
然而大儿子生前,他却一直偏心两个小儿子,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不知为何大儿子去世,他如此伤心伤身。
不是说不该伤心,而是这份感情更像是人死后迸发出的愧疚。
“环修,你这段时间一直没回过老宅,我问过公司里的人了,你今晚没事,回来一起吃个饭,也好看看你爷爷,你结婚后还一次都
没有回来过。”
王环修注视着手机上的那几行字。
黑夜中一辆劳斯拉斯开进山庄,此山庄前几年是个著名景区,王家的产业,一直对外开放,后来王老爷子来这边养老,就关闭了。
王环修踏进门的那一刻,热情的呼唤声便在耳边响起。
“环修来了,快进去吧,你爷爷在里面等着呢。”
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是三叔的妻子,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莹润。
王环修走进前厅就看见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的老爷子。
王老爷子名叫王辉丰,今年已经将满七十岁,看见王环修来,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了声,“来了。”
王环修不答,只是在一旁坐下。
“也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还有我这个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