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员工积极,加薪是不变的真理。
内部联络群从没这么热闹过,所有人都在为正大光明的加薪摸鱼而欢呼,但也有人在负重前行。
出于对苏格兰能力的认可,雪名阵示意快要过劳猝死的真田一郎,将一部分公务分摊给苏格兰处理。所以当大家在积极组队时,苏格兰还在焦头烂额地跑外勤,完全没时间看手机,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是的警视厅目前正在调查一些旧案,你们父母的不幸遭遇也牵涉其中。”
苏格兰坐在破旧缺角的塑料凳上,温和地看着眼前神情戒备的兄妹俩“调查过程中,我们收缴了一笔赃款。根据新颁布的异能相关案件管理条例规定,你们应当获得属于你们的那一部分补偿。”
“只是剩余案件仍在处理中,幕后牵涉甚为广深。在彻底拔除毒瘤前,获得赔款的事还需要你们签下保密条约,守口如瓶。”
老旧油腻的桌上摆着一份雪白的保密合约,旁边摆放着一笔足以偿清兄妹俩如今背负的所有债务、并且宽裕地过上几年的资金。
“”兄妹俩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桌上。
有了这笔资金,他们完全可以趁着这几年的时光,尽力打工攒下一笔积蓄,彻底摆脱如今的窘境。
妹妹抿着唇飞快看了眼床边搁置的报纸面朝上的那一页,别动队的发言人山际美雪正得体地微笑致意,一旁的新闻标题明晃晃写着“议员下台,横滨警视厅破获贪腐重案”。
如果早两个月,有人自称横滨警视厅找上门送钱,他们无疑会认为对方根本是黑手党派来的掮客,想利用他们兄妹做送命的炮灰。但如今的警视厅
“我们签。”兄妹俩终于下了决断。
他们拿起笔笨拙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挂着别别扭扭的神情,将苏格兰送出治安糟糕的街巷。
目送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苏格兰抚摸着怀中的保密合约轻轻叹了口气。
像这样被暴力破坏、却不曾得到过补偿的家庭还有很多。包括港口黑手党在内的黑道组织大多行事缜密,内部机构体系完善,行凶之后往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法院自然也无法审理。
如今兄妹俩能获得赔偿,完全是因为旗会、ace在参与庭审时,主动供述所有罪行,道出所有资产,迟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补偿才姗姗来迟,送达他们手上。
苏格兰竖起风衣的领口,转身离开这片混乱的街区,踏入城市的秩序井然。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黑衣组织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只要他这具血肉之躯仍存活于世,必当驱
“嗡”
手机铃响打断了他沉重的心情。
苏格兰看了眼来电提醒,是山际美雪“你找我,是别动队有什么事吗”
“上车。”一辆火红的面包车在他面前稳稳停下,驾驶座上的山际美雪难得没戴办公桌,伸手敲敲车窗,“车上说更方便。”
也对,案件相关的事情不适宜在公众场合谈。
苏格兰不疑有他,扶着头顶的办公桌坐上后座。面包车起步后,山际美雪沉声道“内部联络群看了吗”
”看什么,苏格兰困惑地低下头打开内部联络群,往上刷了几下“”
山际美雪“懂了吧。这一次的痛桌超级盛典赛事,你跟我一起组队。”
懂什么啊苏格兰当场就想推开车门。然而甲壳虫正处于行驶状态,他没有丝毫退路等等
刚刚山际说的“车上说更方便”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上了车你可就没机会逃跑了,我提组队要求更方便”
山际美雪“我是啊。”
苏格兰“”
瞳孔巨震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现在就连同事也不可信任了吗
苏格兰试图挣扎“那个。我、其实对二次元文化不是非常了解”
“痛桌也不一定非要痛二次元嘛。你是知道我的,业余画手。午休的时候还当你的面画过接的稿子,跟我组队,横扫整个别动队啊。”
苏格兰机警地感觉有诈“那别动队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找我组队啊。”
山际美雪咳了一声,声音含糊“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跟我组队。”
苏格兰“”
苏格兰“可以问吗,你想痛什么”
山际美雪精神一振“痛队长”
“队长创我们这么多次,我们也该创队长一次。咱们俩痛个大的,就痛队长吧你痛上半部分,我痛下半部分。”
苏格兰“”
你是在痛队长吗你是在痛我吧
槽点太多了,苏格兰再度思考起跳车的可能,然而山际美雪稳稳地锁上了后座的车门,令他无路可退“我、我不想痛啊而且为什么是我痛上半部分”
山际美雪了然地点头“原来你在意这个啊。那我痛上半部分也不是不行,就这样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苏格兰惊恐地发觉面包车不知何时已经驶入地下车库,山际美雪利索地停
车、拉手刹,从副驾摸出早已备好的作案工具,豹子一般敏捷地翻到后座她特地没戴头盔,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
被办公桌卡得躲都没法躲的苏格兰你不要过来啊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苏格兰毫无防备,在山际美雪的层层套路下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当他游魂一样地走进别动队办公室时,他已经是队长的形状了。
可恶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凑过来对他啧啧称奇,噗噗偷笑,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
毕竟山际美雪痛的是个半身像,虽然重头戏的脸在她那里,但苏格兰这里的拿手机姿势,任何熟悉雪名阵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是谁。
山
际美雪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快,拍给队长看看。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被创的样子了
只要队长没痛在自己头顶,大家就还能看戏。村濑莲当仁不让地出手帮老友这个忙,站到高处拍下全景图,发送给雪名阵。
“嗡”手机在客厅发出低鸣。
雪名阵擦干身上的最后一点水迹,裹上浴巾走到茶几边,刷开手机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怀念的神情。
他以神明的身份行走于人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记不起自己当初用的是哪张面孔,也记不起自己当初用的名姓。
神明的记忆尚且能随时间的流逝褪色消失,更别提那些为他筑起的脆弱神像
雪名阵慢慢回忆着模糊的过去,抬手给山际美雪发了句十分神似,非常感谢。
山际美雪在静默几秒后飞快发来一串,不敢置信恶作剧到最后被创还是我自己,而雪名阵已经颇觉有趣地将这张照片转发给网友了痛桌超级盛典赛事火热举办中,欲知更多详情,转我五十
相隔亿千世界。
港口黑手党近来的行事作风变得似乎不那么激进,引起了各方势力的在意。
有人推测是否是近六年来的极速扩张终于导致了集团内部的崩溃,也有人猜想,是否是始终坐镇于港口大厦顶层的那位先生出了事,才令港口黑手党忽然放满了扩张的步伐。
人心浮动间,一些势力按捺不住,大着胆子派出人手试探而后招致了港黑重力使碾压式的打击与震慑。
所有人都在为中原中也的出动而惶恐不安,没人知晓在港口大厦的顶层,孤身一人的太宰治正轻轻翻开那本异能造物书。
书页哗哗翻动,纸浆的气息挥散而出。太宰治的眼神落在书上方的某个虚点,又一次想起之前某人所发的信息。
那是不一样的。
在他们面前,不论用什么样的面容,我都不需要在乎。
但你不一样。
我不希望在你面前用一张虚假的脸。
他并非读不懂“你在我眼中是特殊的”这样的言下之意。
只是没有料想到。
在感到无措前,本性里那些用来掩饰他怯懦内心的东西先一步站出来猜忌怀疑、天生消极,他揣测着对方如此说话的意图,揣摩着对方的内心,将此定义为骗局、亦或是对谁都可以说出的轻浮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