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及别的军将也红着眼圈等俞嬴说话。
“这样的天气,一个受伤的人?卧在雪地里扛一天都?很难,后面两日已是我们痴心?妄想……不要执迷不悟了。都?休息休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俞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形容比前几日憔悴许多?,但她的神情依旧镇定。
众人?都?低头垂泪——大家何尝不知,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军将们行礼退下?,没人?看到俞嬴泪流满面。
俞嬴替令翊守柳城,等着新的守城主将到来。空闲的时候,她帮着归置令翊的东西。如果来守城的是令朔之子、令翊的长兄令慎那还好,如果是旁的军将,即便?令翊生前与之再亲睦,他的东西也不合适再放在这里。
想到“生前”两个字,俞嬴便?心?中一恸。他那么爱热闹的人?,独自一个,躺在冰天雪地中……
因始终没找到令翊的尸身,也有军将说,“将军会?不会?被过往的牧人?救了”——打着仗,哪有什么过往的牧人??他的意思是,令翊会?不会?被东胡人?俘虏了。那军将或许不知道,东胡人?有风俗,会?把仇敌的头颅做成酒器。
那场景,俞嬴不敢想,也不愿想。
令翊的衣服不少,有的华丽,有的郑重,当然?大多?数都?是简单结实便?于骑射的上衣下?裳,铠甲有好几套,上面有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痕迹,还有不同的头冠皮胄。
他确实有一小箱子的带钩,有铜的、竹木的、兽骨的,有镶金嵌玉的,有花草游鱼这样常见的,也有诡异粗犷的怪兽形状的……俞嬴眼前是他抱着肩,玩世不恭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还笑问:“先生觉得好看吗?”
他是真臭美啊……
他作?为武将,屋子里的书?显得过于多?,除了俞嬴给带来的两箱子,本来就还有不少。除了跟排兵布阵有关的,也有诸子的书?,有歌诗。
令敏看她收拾这些,轻声道:“从前他不怎么爱看这些,从齐国回来才喜欢的。或许是受太傅熏陶的缘故。”
俞嬴再次眼圈一红,手抚过那些书?,仔细卷好,捆扎上,放进书?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