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玛丽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她的姐姐跟妹妹所担忧的事情, 对于一个只有八岁, 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也没有吃过苦的姑娘来说,即使是听到了各种邻居们的悲惨生活, 这也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最多也只是说上一句他们真可怜,并不会产生什么感同身受的情绪。在她的眼里面, 这些东西还没有她生活中的那些美妙的音乐还有美味的食物重要。
尤其是美味的食物,玛丽没想到她妹妹搞出来的这种牛肉的吃法味道会这么好, 明明就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的烹饪方式, 只是加入调料的顺序跟方式不同了而已,味道却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当然,我的好小姐。”贝蒂接过来了玛丽的碗, 又往里面盛了一些牛肉汤。
她不得不承认, 凯瑟琳小姐在厨艺上面非常有天分,一点儿小小的改变就能让肉汤的味道变得好起来。按照她的方式煮出来的牛肉不但味道鲜美, 就连汤里面的马铃薯味道都变得丰富饱满了起来,用这种办法来进行烹饪可以大量减少牛肉的数量,减轻在肉上面的费用支出。就是要使用到胡椒这种香料昂贵了一些, 不过多放点儿盐跟葱的话,也可以遮盖住没有胡椒的问题
贝蒂坐在厨房里面的凳子上面思考着, 也许她之后可以把这种煮肉汤的方法保留到自己的家庭菜谱里面, 毕竟马铃薯可比牛肉便宜多了。
“今天我们学什么”玛丽一边喝汤一边问简。
随着简跟伊丽莎白的年龄逐渐长大, 教导妹妹们学习一下简单的知识的工作已经从班纳特太太的身上转移到了两个女儿身上。基本上该学的东西简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她又是一个温柔有耐心的人,对于这项工作接受的很自然。
“学习缝纫,等到你能够成功的完成一件衣服之后这项技能就算是你学的差不多了。”简也喝了一口汤,满意的点点头。
至少在厨艺上面,她不用担心凯瑟琳什么了,这个小妹妹在这上面的天赋真是让人吃惊,她完全可以不靠菜谱就做出美味的食物。
米亚木着脸听着两个姐姐讨论着今天的课程,心里面早已经生无可恋。就连能够治愈她脆弱心灵的牛肉汤都不能安慰她了,这个可怜的姑娘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是遗传了妈妈的神经痛的毛病,因为她正在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哦,也许可能是偏头疼也说不定,因为她既不是正面疼也不是后脑疼,而是太阳穴的两边在突突跳动
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身为一只尚处在幼虫期的乡绅家的女儿,这就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别说是乡绅的女儿了,就连国王的女儿那也得会缝纫技巧从最顶级到最低级,英国的女人们就没有不懂得缝纫技巧的,区别在于是否精通而已。
时代的特色,可供女性们消遣的事情太少了,上流社会的淑女们不得不把缝纫加入到她们的生活当中,因为那些可爱的花边们还有昂贵的布料可以用来制作精致的刺绣跟玩具,还可以当做送给情人的礼物。而底层的穷人们则是把这项活动当成了节约资金跟赚取报酬的一项手段,城市里面那些成衣店跟裁缝铺子需要大量的缝纫女工,这能为家里面减轻不少的负担。
额,或许男性工人也可以,米亚上次还见到她们家一个佃农的儿子正在家里面为姐姐们补裙子。而且那些裁缝店的老板们也大多数是男人,还有不少的男性熟练工,这实在是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坐在午后的客厅里面举着一根针在布料上面戳戳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个鬼
米亚现在真的是很想要掀桌子。
她为什么要忍受这种事情啊是没钱还是没钱还是没钱去买衣服或者是雇佣一个熟练的女仆来为自己做这些事情
“亲爱的,你这个地方用错针法了。”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让米亚躁动的念头瞬间消失。
还能怎么样呢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来到这个时代就只能在尽量时代的规则下融入,除非是触及到原则性问题,否则还是能别跟当代的人士相差太远,至少在她还没有长成一个有能力左右自己未来的成年人之前不能。
米亚就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萎靡了下来,就差没有使用一种死气沉沉的眼光来面对简这个可爱的姑娘了。
她默不作声的按照简的指导的方式缝完了一块碎布拼成的料子据说可以用来当做娃娃的裙子,心中哀叹。
她这双本来用来做最精密手术的手啊,现在居然只能用来缝娃娃,还是那种边角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继续学音乐”玛丽缝完了手上的联系布料,跃跃欲试的问简。
她喜欢钢琴,之前妈妈给她的曲谱很简单,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之后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现在是时候学习下一首了。
“要等妈妈忙完了家里面的事情之后。”伊丽莎白看了一眼过度活泼的玛丽,又看了一眼过度安静的米亚说。
真是两个极端的人啊,她想。
“那妈妈什么时候能忙完家里面的事情”玛丽接着问。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她要对账,还要处理家里面的一堆事情,太忙碌了。”简摇摇头说。
虽然只是一个乡绅家的主妇,可是班纳特家是有土地的,这就代表了他们家有佃农。这么一来的话,要处理的事情就多了,无论是她们的父亲还是她们的母亲,作为这片土地上面的主人,是要对那些佃农们负责的,要忙的事情当然很多。他们虽然不至于像那些王公大臣们一样的整天忙着政务,可是每个月也是有那么几天的时间要比平时忙的多。
“哦。”玛丽失望的应答了一声,又开始去翻她的那块布料,试图从上面寻找出来一些她刚刚没有注意到的疏漏。
米亚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慢吞吞的缝自己的那块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