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g市还是a市,叫第四医院的,它都是精神病院
里头关神经病的
李燕芳显然也顾虑这一点,这会儿长吁短叹的,瞅了瞅常博文手中还捏着的大砍刀,还不好大声骂人了。
真不是她孬怂,这不是还带着两个小姑娘么,她个老婆子倒是不怕,就怕伤到俩姑娘了。
再说了,她这叫做动态调整,多方考虑,随需而变。
小心谨慎一点,一点也不丢人
常博文看着猫鬼嘴中衔着的猫睛,眼里有渴望之色。
再看杜芙彦,既然猫睛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怒。
“为什么要吃猫肉”
“你就这么缺这一口吃的吗”
“我和你说了,你要对猫儿好一点,好一点你平日里不也很喜欢猫吗怎么能忍心吃猫肉”
杜芙彦看着这握着刀,一声声责问,一声比一声高的常博文,整个人都愣在那儿了。
以前她喜欢的俊秀,她喜欢的平静温和眼神,她喜欢的遇事不慌的大气这会儿,全都没了。
他撕下伪装的皮囊,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博文”杜芙彦难以置信了。
常博文气得不行,视线一转,一把将旁边梳妆柜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上。
瓶瓶罐罐掉了一地,他大喘着气,压抑许久的脾气释放出来,看着杜芙彦受惊的模样,心里只觉得畅快。
常博文的家乡偏僻,破四旧的时候,城里闹得厉害,乡下地头倒是还好。
祖宗数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说破就破的。
他们村子里有个能看事的老太太,是走阴人,颇有手段。
常博文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去老太太家,听老太太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了一些皮毛。
才听杜芙彦说起捡到的宝石,宝石中有一道竖线,就像猫的瞳孔这一事,常博文心头一动,一下便想起了老太太说的一个故事。
猫眼化猫睛,狮子落地,负人直上青云。
猫睛,也叫狮负,给人无与伦比的好运道,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存在。
几番试探,常博文确定,杜芙彦果真是有好运之人。
那猫睛,定然是机缘巧合下被她吃了,他羡慕她的运道,也想沾沾这福气
渐渐地,他们走在了一起。
常博文看着杜芙彦,又气又恨了,眼睛都气得发红。
吃什么不好,要去吃猫肉,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个太平富贵日子,就这样没了。
常博文气急。
就像拥有金山银山的人,有一天地陷了,金山银山坍塌下去,而他只能在一旁铁青着脸看着,恨不得跟着跳下去,舍身碎骨也要捞回一些。
就这样,常博文着了魔一样,一边想要拦下猫鬼,不让它靠近杜芙彦,另一边,他想了办法,让杜芙彦心动,叫来前头丢在乡下的闺女,让她替自己化去这猫怨。
这事,倒是也没太费唇舌,杜芙彦就同意了。
毕竟,她是这样的自私,这样的怕死。
再看潘垚和江雪桃,常博
文的眼神怨恨又复杂,还有一种天不予我的愤恨。
就差一点儿,真的就差一点儿了。
只差一点儿,他就能保住他们家狮负的好运道。
“我又不知道这事,”杜芙彦也生气,“你什么都没说清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轻飘飘地说一句,让我对猫儿好一点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心虚,不想让我知道狮负这件事。”
“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吃猫肉吗它又不好吃”
“吃起来酸酸的,还不是文丽她们说了,猫肉性温,疏风通络,大冷的天吃一点,对胎儿也好,我这才吃的”
“文丽文丽”常博文薅发,“你听个外人的话倒是耳朵顺,她要是说粪便能吃,你吃不吃”
“你”杜芙彦气急。
两人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潘垚看了一眼这夫妻二人,摇了摇头。
别说,这人中黄还真能吃。
“咳咳。”潘垚清了清嗓子,见常博文和杜芙彦都看了过来,这才认真道。
“粪便还是能吃的,在中医里,甘草炮制在粪便中,便做成了人中黄。本草备要里说了,人中黄泄热,清痰火,消积食,大解五脏实热。”
“这会儿,我看杜同志和常同志就都挺需要的。”
“你”常博文和杜芙彦俩被气着了,同仇敌忾,一道将愤怒的目光看向潘垚。
潘垚瞅着这两个人,像俩人在胡闹一样。
“别讳疾忌医啊,常同志,你嗓子都哑了,卡着一口痰了吧,这不刚好对症了吗唉,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就不多说了。”
气了常博文和杜芙彦,潘垚领着李燕芳和江雪桃上阁楼,准备收拾下东西,明儿一早便坐火车回去。
李燕芳还是不痛快。
旁边,江雪桃宽慰道,“婶婆不气了,仔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低落,继而又振作了精神,笑道。
“刚才是很难过,这会儿看开了,倒是也没什么。以后,我就当自己没有妈,她拿我做替,这生恩,我也算是还了。”
江雪桃宽慰着李燕芳,也宽慰着自己。
说实话,知道是生身母亲要害自己时,一股凉气从脚冒上脑门,绝望就像那没顶的江水,一浪一浪的打来,要将她灭顶。
她自暴自弃的想着,要不就捏着这稻草人,将命还给妈妈就是了。
是在瞧到床榻上,打着呼噜的李燕芳,江雪桃才振作起精神,改了主意,丢了手中的稻草人在地上。
还是有人在乎她的。
邻居的婶婆都搁下家里的活,家里的小孙女儿,千里迢迢地陪着她来g市,还有那叫潘垚的小姑娘,只一面之缘,便热心的帮她化死劫。
就算当真没有人在乎她,她自己也该在乎,不然,那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婶婆,没事,我都不在乎她了。”
李燕芳长长叹了口气,“你别怕,回去我和你奶奶好好说,咱们好好读书,自己有本事。”
“我就是不甘心,他们用这种偏门手段做了恶事,报警都惩罚不到他们。”
“这倒是不一定。”潘垚想了想,道,“所谓运来挡不住,运败如山倒,猫鬼将猫睛收了回去,也将好运道收了回去,常家有运败的征兆。”
“那可太好了”李燕芳激动,“小大仙,你瞧出什么了,给我仔细说说。”
潘垚从善如流,“常同志的面相不是太好,奸门有黑,恐怕是要有牢狱之灾了。”
奸门,也就是眼尾纹的位置,这地方是十二宫之一,在麻衣相法中,左为妻宫,右为妾宫,又叫妻妾宫。
奸门有黑,不单单代表常博文和杜芙彦俩人感情不和,这位置更是主口角官非之位,此时发青暗之色,那是牢狱之灾的征兆。
“就是不知道这牢狱之灾会应在何时,又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