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要是家门口有人丢了死老鼠什么的,你别怕,也别骂人啊,这肯定是大鱼友爱咱们家里,特意抓来丢给咱们吃的。”
周爱红
潘垚将大猫过了明路,就去学校上学了。
去学校的路有点远了,潘垚跟着潘燕妮几个。
路上寒风凉飕飕地吹来,几人脸上都被吹得有些发红,不过小孩子火气旺,走上一段路,就不觉得冷了。
这几年经济好了一些,大家伙儿也舍得对自己孩子好,瞧见天冷,小孩子面皮被吹得发皲,都上供销社买了面霜,早起睡觉时候,给家里孩子涂上。
大瓶子的大宝,袋子装的郁美净潘垚跟在几人身边,能闻到各种香香的味道。
潘燕妮不开心,第次开始嘀咕。
“明明是花圆月圆人团圆的好日子,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还要上课”
潘垚不住的点头,义愤填膺的声援。
“就是就是,好没道理。”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元宵节都是没有法定假期的。
元宵节,它明明和中秋佳节一样,都是花好月圆的团圆日,凭什么就没有假期
是灯笼不够美,还是汤圆比不上月饼好吃
元宵,一年的日子里,头一个的十五月圆夜。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这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候,这么重大的日子,怎么就能没有法定假期呢
潘垚恨铁不成钢,这排面差了啊
几人说说闹闹,揣着放学的心,奔赴在上学的路上。
在接近校门口时,瞅着学校那牵绳的铃铛,潘燕妮摸了摸自己乌黑茂密的发,没有了秃然的危机,她那颗粉粉的少女心,蠢蠢又动了。
冬风呼呼的吹过操场,卷着枯叶乱飞。
潘燕妮惆怅,“也不知道徐莳树在香江外头怎么样了上学了没习不习惯他们过不过元宵节”
潘垚也不清楚,“应该是过的吧。”
这时候香江还没有回归,不过,都是龙的传人,春节元宵节这种大节日,那是刻在血脉之中的,应该都是要过的吧。
香江,徐家。
被潘燕妮和潘垚提到的徐莳树,这会儿正在徐家的别墅里。
他坐在沙发上,腰板得有些直,穿一身白色的羊毛衫,下头是浅咖色的裤子。
都说衣是人之威,钱是人的胆,短短十数日的时间,理了新发,穿着香江这边流行的款式,衣裳的材质再好一些,徐莳树和之前在白鹭湾相比,气质大不一样了。
陈玉梨越看,心里越是欢喜。
她凑近徐平,咬耳朵道。
“咱们来这香江,还真是来对喽”
“你看看咱们家树儿,穿这一身衣裳,这样一打扮,多好看啊。”
“啧啧,仪态也好,气度也好,
就像小白杨一样,说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那都没人相信。”
徐平眉头一皱,“小声一点儿。”
公子哥儿,这词哪里能随便说的,大家都是同志,工农兄弟姐妹一家亲,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哥儿。
陈玉梨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现在他们又不是在白鹭湾,他们这是在香江,这地儿十来年前,娶小老婆还是合法的呢。
陈玉梨埋怨,“老爷子也真是的,既然可以娶小老婆,那时候也不把你奶奶接出来,要是没有被耽误,你也能当个公子哥儿,也不至于就长这模样。”
来了香江,过了个年,徐平一家还没有见过老祖宗徐衍。
据说老祖宗年纪大了,在太平山这边的别墅修养,轻易不见外人。
陈玉梨还好奇的多问了几句,这大过年的,一家团圆也不一块吃个便饭吗
这话一出,她就被徐清的妈妈,也就很可能是她妯娌的翁玉萍给嗤笑了。
“真是乡巴佬,没见识,我们这儿过年也过,不过,没有大过,更热闹的是圣诞节。”
两人一个叫陈玉梨,一个叫翁玉萍,名字里同样带了玉,却一点也不合眼缘。
互相还看不顺眼
一人觉得对方乡下来的,名分还不清不楚,说不定就是老祖宗流露在外头的私生种,如今大摇大摆的回来,就是和他们家争家产的。
另一个觉得自己家吃尽了苦头,同样是老祖宗的血脉,就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香江,徐家别墅。
陈玉梨想到翁玉萍,还恨得牙痒痒。
“平哥,你瞅见她那眼神没有,瞧咱们就像瞧阴沟里的臭鼠呸就没这个道理,别的不说,咱们还是老祖宗亲自吩咐下去,特意请回来的呢”
“她一个做孙媳妇的,瞎嘚瑟什么也不知道,真是不知所谓。”
徐平听了这话,也跟着皱眉。
一开始,徐莳树在旁边的时候,徐平听了陈玉梨讲自己是沧海遗珠,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事儿有点丢脸,他们要真是沧海遗珠,那就是他徐平的爷爷或太爷爷被戴了绿帽子。
要讲,他们也只夫妻俩私底下讲。
偷偷地,开心地像俩偷到糖罐的大老鼠。
不过现在,见到了香江这一处的富贵,徐平愈发的不介意了。
介意啥,他们本来就是老祖宗流落在外头的种。
太爷爷爷爷被戴绿帽子,那是他们没用,这样富贵的人家,太奶奶奶奶真是太有眼光了
再看徐莳树,徐平眼里都有了嫉妒。
“树儿啊,还是你赶上了好时候,你爸爸我要是早些时候被认回来,就像你妈说的,我走出去,那打眼一看,也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少爷”
陈玉梨一拍徐平,“不害臊,多大年纪了,还少爷咱们得是老爷”
徐平美滋滋。
对对对,是老爷
真是草率了。
养移气,居移体。
要当真一早跟着来香江,富贵窝里浸润一段年月,他徐平半点不会比别人差。
就算模样生得差一些,衣裳一衬托,走出去那气质也大不一样
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穿着龙袍还像穿大戏的。
徐平郁闷又气馁,看了陈玉梨一眼,心里叹了口郁气。
得,这是宫里穿了凤褂的大脚嬷嬷,丑,真是丑
还没有认祖归宗,徐平先嫌弃上了糟糠之妻。
“老祖宗还没来吗”徐平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问一旁的佣人。
佣人穿着灰衣,神情皆有些木然,听到徐平的问话,一板一眼地回道。
“还没有,请徐先生耐心等待。”
徐平
什么徐先生啊,该叫他一声少爷的
没眼力见的,话都不会说
“老祖宗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静了点,冷清了一点啧,靠着山,怎么连鸟儿好像都少了点。”
百无聊赖,徐平感慨。
旁边,徐莳树手里捧着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