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卖好货,会不会有人瞧着她人小就欺生”
周爱红长吁短叹,格外的不放心。
再看在一边喝三白酒的潘三金,她有些不痛快了。
“都是你,也不把饭吃快一些,你要是吃得快一些,还能陪着她一起去城里。”
潘三金连连叫屈,“多我一个,盘盘还得再多使点灵炁,要是遇到什么,需要打架斗法,力道不够用了怎么办”
对于灵炁这些东西,潘三金听潘垚说过,不过,什么绛宫,又什么泥丸宫,他听得是云里雾里,就以自己的理解去理解了。
灵炁那东西,大体就是力气,用光了得休息休息才有。
“再说了,明儿我还得忙龙舟厂的活,晚上睡不好可不行,不然你去”
周爱红嗔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就你会爱惜闺女的力气一样。”
“对了,你那龙舟最近怎么样了能按时做完吗”
潘三金估量了下,“应该行”
“就是那小赵也不知道被什么事耽误了,本来说好了,最近要来厂里看看龙舟的进度,还要再讨论讨论,到时龙头雕刻哪一种的更好。”
“早几日电话里约过,这几日却没了消息,bb机的讯息也没人回。”
说到这里,潘三金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周爱红也担心,不过,她担心的点不一样。
“他不会是不要了吧。”
“那不能“潘三金立马道,“那小赵我瞧过了,虽然一副赶时髦的模样,人却不轻浮,眼神也清正,不是一声不吭就不守信的人。”
“再说了,订龙舟可是要付定金的,百分三十呢,这钱,他总不能不要了吧。”
周爱红“难说,你们还是再联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潘三金也有些不安。
“成,我明儿给在龙说一声,让他再联系联系,实在不成,去a市走一趟。”
潘在龙是龙舟厂的老板,要是小赵的船没了下文,老板损失,他们这些做员工的被拖欠工资,日子也不好过。
做一条龙舟可不容易,备料、做龙骨、钉底板、做舟桡然后再抛光,一条条细缝用竹丝和蚬子棕油填充,上漆画花,直到龙头刻好,这才将一条龙舟做成。
虽然是技术活,每一道却是卖大力气的。
而被潘三金念叨的赵来景,此时,他的情景可不容乐观。
短短两日,丁桂香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原先还发黑的发,只短短两日时间就成了霜白。
这会儿,她熬得两眼凹陷,目光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赵来景,两手抓着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她就怕自己转个头的空档,床上这人她的儿,他浅浅的呼吸就要断去。
“滴,滴,滴”病床床头边的心电图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平稳安抚人心,给家属些许慰藉。
丁桂香盯着赵来景面上的呼吸罩,只见随着他浅浅呼气,呼吸罩上有水汽,她的眼里也熏腾起了水雾,下一刻,将儿子的手握紧,脑门搁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活着,她的儿子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这一刻他还活着。
“阿姨。“林维堂瞧见这一幕,心里难受极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道。
“要是那天,我们早一点回来就好了。”
在听了血光之灾后,两人就该第一时刻往家里走,路上脚程快一些,再快一点,说不定就碰不上这倒霉事了。
林维堂胡子邋遢模样,整个人也憔悴不堪。
哪里想到,那看相算卦的说得这么准,前一刻才说完血光之灾,还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恰好就出事了。
“不怪你,这都是巧合。“丁桂香忍着心里的痛,视线落在林维堂打了石膏的手上。
“你也护着小景了,阿姨心里感激你,要不是有你,小景,小景说不定都当场没命了”
说到后头,丁桂香又将脸靠近赵来景的手中,几乎是泣不成声。
“阿姨,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林维堂不敢居功。
这会儿,他还觉得这场灾难来得莫名其妙,也庆幸在那样巨力巨物砸下,血淌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赵来景还活了下来。
真是令人意外,却又道一声祖宗保佑。
那天夜里,两人见算命的居然说赵来景父母俱在,而且爹还是个有财运,事业风生水起,呈峥嵘之势的
。
一听这话,两人心生的晦气,瞬间就没了。
这根本就不准嘛
谁不知道赵来景的爸爸赵祥鹏两三年前就出了事,泡水里都成巨人观了。
发大财,泽荫子孙是有,平安无恙是没有。
两人将这事抛在后头,赵来景提着篮子往家的方向走。
突然间,好几个壮汉冲了出来,有一个小子指着赵来景,神情恨恨,紧着就扯着大嗓门喊道。
“是他,就是这小子掘了大哥的墙角玩弄了咱们阿妹的感情还对人始乱终弃”
“他这是耍流氓”
这话一出,赵来景和林维堂愣了愣,正想说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们没有不过,在人还傻眼发懵的时候,就见领头的人脸一沉,凶悍道一句,“好你个小子,胆大包天”
下一刻,他手一扬,后头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来。
他们扯着人的头发就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还用斧头砸了赵来景的头。
只这一下,赵来景人就瘫了下去。
壮汉们瞧着好像出了乱子,互相瞅了几眼,朝地上的赵来景呸了两声,还不忘放下狠话。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流氓罪可是会枪毙的我们也算替天行道,走”
一伙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a市第一医院里。
林维堂懊恼,“是我没用,没有护住来景。”
他要是身手再好一些就好了,也怪事情来得突然,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来,也不给人辨嘴的机会,上手就打。
他们反应慢了一步,挨了第一拳,再跑就来不及了。
也因为那人先发制人的那句撬墙角,玩弄感情,周围的人也不敢多劝架。
见人多势众,大家也都退避到一边,唯恐遭了殃。
也是等到壮汉离开后,这才有人在自己的嘶喊中,帮忙喊了警察,叫了救护车。
丁桂香神情黯然,“那么多人,你怎么能护得住,没有折了你,阿姨已经是庆幸了。”
瞧着儿子呼吸浅浅,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这样的心情,她怎么忍心让别人家做母亲的也体会。
丁桂县抓紧胸口的衣服,眼里有雾气熏起。
这种滋味,简直是肝肠寸断。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赵来云搀着老太太郑音容过来了,后头跟着老爷子赵立德。
赵立德手中拎着装饭的篮子,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赵来景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句。
“今天怎么样清醒了吗”
丁桂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赵立德“我去医生那儿问问情况。”
说完,老爷子背着手离开了。
“奶奶你坐。“赵来云眉眼微垂,为老太太搬了张凳子过来。
郑音容坐了下来,她看着脑袋上缠着白布,奄奄一息躺病床上的赵来景,心中一痛。
怎么能不痛这也是她嫡亲亲的孙子,虽然这孩子不够正经,性子爱招惹,平时也讨人嫌了一些。
郑音容擦了擦眼角的泪,再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是太好听。
“该遭了这回罪,以后就知道深浅了。”
“我看你以后还会不会瞎胡来谈对象就谈对象,怎么能谈已经有对象的姑娘”
“要知道,老话都说了,赌博出贼星,奸情出人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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