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瞧出来,我们家老管的父亲没了啊。”云晓霞稀奇,不自觉地,称呼潘垚时,由你变成了您。
在她眼里,面前这不再是刚刚那和好几个小娃娃在院子里疯跑,玩跳绳和摸鱼摸虾的小姑娘了。
无端的,她有几分深藏不露的高人气质。
还真别说,这模样是真的生得好,大眼睛小鼻子的,就连发梢都透着鲜活劲儿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一个人经历过什么,面相上同样也有痕迹。”潘垚瞥了管中马一眼,指了指父母宫的位置。
“管先生的面相告诉我的,你额骨左边偏高,这是左额日角缺陷晦涩,父先走的经历。”
“月角莹润有光泽,管先生的母亲康健。”
“至于为什么先去阴宅瞧瞧,而不是阳宅。”潘垚思忖了下,组织了下措辞,继续道。
“按理说,你们刚才说了,你们是新住的屋宅,我得上阳宅先瞧瞧,可是,管先生说了,他时常感到头疼,而同住一处,管太太你却没什么妨碍,想来,这阳宅的问题应该不大。”
“倒是阴宅”
潘垚顿了顿。
葬书里说了,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荫。世界万物皆由生气所生,人也是如此,而人的身体发肤由父母所孕育给予,生气和父母同出一辙,这样一来便息息相关,相互间能够有所感应。
能福荫庇护,也能牵缠带累。
因此,管中马一说他头疼,瞧着他日角缺损,是父亡的面相,潘垚便想去管家的阴宅瞧瞧。
“成成,小大仙,劳烦你走一遭,我们去我老爹的阴宅瞧瞧对了,我要不要备上点什么香烛纸钱香条的”
潘垚看去,就见管中马搓了搓手,笑得有些憨。
“都说空手上门不好,我这去瞧老爹,空着手上坟,应该也不妥吧。礼多人不怪,这礼多,它鬼也不怪”
潘垚
真不愧是个生意人
“都成,你看着办吧,没准备也不要紧,今天只是先看看,要真有什么不妥再说。”
“就是,都自家老爹了,你瞎客气啥呀”云晓霞掐了管中马一把。
“哎哎那
咱们就先去坟头瞧瞧。”管中马吃痛,龇牙咧嘴了下,揉着手走在前头带路。
坐了船,乘了车,潘垚跟着管家夫妻俩到了管老爹的坟头。
一看到坟头,潘垚瞥了管中马的脑袋,就道。
“难怪了。”
“是阴宅出现什么问题了吗”管中马着急。
“对。”潘垚点头。
她指着坟头后边的那条路,说道,“在我们风水行里,有一句话叫做不怕坟前千条路,就怕坟后路一条,管先生知道这是为啥吗”
“为啥”管中马问得有几分忐忑。
“人死下葬,脚朝墓碑头朝后,这坟后多了一条路,有人走过的时候,就等于脚踩着管老先生的脑袋了。”
“父子生气同宗,阴宅福荫庇护后人,却也瓜葛带累后人,他疼一下,自然您的脑壳子也得疼一下了。”
管家这墓是在村子的平地里,路嘛,自然有人走。
这时,恰巧有村民又走过,他扛着一把锄头,瞅了瞅管中马,又瞅了瞅云晓霞和潘垚,虽然不认得潘垚,却还是热情地招呼。
“老管啊,带着媳妇回来了最近哪里发财,有一段日子没见你回来了。”
“这阿妹是你媳妇家亲戚呀,哟,长得是真水灵。”
来人脚踩过路,嘴上夸着还不够,锄头重重往地上一搁,笑呵呵地冲潘垚伸出了大拇指。
正好,他落脚的就是管家坟墓后头的这块路上。
锄头一着地,管中马立马捂住了脑门。
哎哟喂
这疼的哟,真是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