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瞅着皮衣,说不得是真的还回去了。
胡秀兰眼睛亮了两分,有几分期许。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了,扫兴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洗把手,再去厨房炒个蛋,泡一碗线面过来。”
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几天我都不在家,家里也没什么好菜,要是宰了鸡,还能炖个汤泡泡,搁个冬菇,味道也能更好一些。”
胡里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自己人,不用瞎客气,随便煮一碗就成。”
“哎”
胡秀兰去厨房忙着了。
胡里德坐在堂屋里。
徐家是前两年建的砖瓦房,小两层的样式,前头做堂屋,后头一间睡觉的屋,旁边一排的小挂耳,楼上还有一层。
厨房和厕所是另外的位置,油烟和肮脏的臭味熏不到屋子。
挂耳那边留给了儿子儿媳,算是分了家。
这样一来,徐正民这屋,算是只有堂屋的大门能进,后头没门有窗,这两年流行铁悍的窗户,铁条弯悍成花朵的样式,防贼又好看,胡秀兰瞧着村子里好几户做了
,也寻着人做了这防盗窗。
胡里德坐在太师椅上,大刀阔斧,左右打量,只觉得自己坐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厨房的烟囱有烟雾起,很快,有蛋的香气飘来,带一点酒香。
这是煎蛋泡线面的时候,搁一小勺的老酒,汤汁里没有蛋的腥气。
热气一熏腾,蛋香酒香,泡上一扎面尾细细的线面,天冷吃一碗,馋得人掉舌头。
“香”胡里德动了动鼻子,原先不饿的肚子,瞬间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大妹的手艺还是这样”好啊。
话还未说完,突然,有人影从里屋冲了出来,跌跌撞撞,脸色惨白,鬼哭狼嚎。
“鬼啊有鬼有鬼”
“嗬”事情来得太突然,胡里德站了起来,只来得及伸出手,还未抓到人,就被来人奋力一推,他重新又跌回了太师椅。
余光被来人身上的什么东西晃了一眼,当即,他反应了过来。
好啊
这就是大妹和大妹夫吵架打架,最后跑回娘家的源头。
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大妹口中,那养大公鸡乡亲拿来坑人的皮衣
果真扎眼,还晃着光呢。
等等,大妹夫出门了,谁穿着他这一身衣服了
这是一个贼
“抓贼啊”胡里德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就喊。
一边喊,另一边,他的动作也不慢,只见手撑了撑太师椅的把手,猛虎一样地跳了起来。
哪里想到,师出未捷身先死,起跳太猛,扭了一脚,当即,胡里德龇着牙,嘶哈着凉气,不顾疼痛的伤腿,半瘸着腿就往外头追去。
一边追,一边指着前头张皇逃跑的人,声音都尖细了。
“贼,捉贼”
胡秀兰端着热腾腾的汤碗出来,听到这一声贼,还愣了愣神。
啥贼
大白天的,家里进贼了
再瞅瞅那朝自己跌跌撞撞跑来,穿着一身油光水亮的皮衣皮裤的人影,当即,她眉毛一个倒竖,眼里簇起熊熊烈火,新仇旧恨一道起。
好啊
偷啥不好,竟然偷了这一身皮衣,最后还扮上了
简直是背着粪篓满街窜,自个儿找死屎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