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早上上课时,白井未郁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光是背影就裹挟着如有实质的浓重怨气。

体育祭过后,不知为何,江口凉子和她相处时似乎更熟稔了一些,偶尔还会和她对呛。凉子支着下巴,问“没睡好”

“昨天晚上死活睡不着。”

因为觉得对头发损耗太大,江口凉子没把头发染回她原本的发色,而是继续维持着这抹亮眼的白。

白井未郁揉着眼睛看了她几秒,联想到某个学校,充满怨念地倒了下去,“我恨白色。求你快把头发染回去吧。”

“你认真的吗”凉子横了她一眼刀,转过去不搭理她了。

白井未郁给自己翻了个面,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虚虚握了几下,想象着自己快准狠地揪住几只白鹭的羽毛,直接一把薅了下来。

可惜依赖想象的发泄无法带来任何真实的慰藉,淤积在她胸腔的闷气仍未消散。白井未郁收回手,眉宇间的烦躁更加浓烈了些。

白鸟泽白鸟泽啊啊那么多所学校,为什么偏偏要来打练习赛的就是白鸟泽呢

她和这位白鸟泽的正选副攻手平时联系并不频繁,但天童觉似乎认准了她“白鸟泽粉丝”的身份,有时会特意给她发送白鸟泽训练的照片。

连解释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白井未郁痛苦地捂住了脸,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是想回到过去,把一时脑热冲进白鸟泽的自己给痛揍一顿。

哪怕她请病假不参加练习赛,保不齐也可能有不靠谱人士比如某些一年级提到自己的名字,让场面更不可控。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参加还是不参加练习赛,翻车的结果基本已成定局果然,她还是放弃挣扎吧。

怀揣着这种自暴自弃的心情,白井未郁平静地度过了练习赛前的这几天,仿佛已经看破生死。

甚至周末加训时,角名跑圈偷懒抄了小路被她逮到,她也没有过多谴责,而是慈祥地笑了起来,“伦太郎,辛苦啦,快来集合吧。”

角名伦太郎一阵恶寒,似乎还抖了一下,“学姐我知道了,我把漏掉的路程补上。”

一贯懒散的学弟绷紧了身体,头也不回跑掉了。尾白阿兰目睹了全过程,对北信介道“白井这几天怎么了”

北信介同样困惑,只能大概检索出她情绪开始不对的时间点,却对白井未郁为何反常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是从19号晚上开始的。”

19号晚上。

等等,那不正是信介没被选上正选那天吗

一道灵光乍现,在尾白阿兰的脑中把细节线索都串联在一起。之前白井未郁的不合理行径都有了解释,他恍然大悟,看北信介的目光中带着洞察一切的高兴和欣慰。

青涩懵懂的感情啊。

友人投来的眼神蓦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北信介疑惑更甚,但没有细问,只是像往常一样帮忙把白井未郁的挎包背

在了身后。

白井未郁跟北信介道谢,紧接着在阿兰“唰”如同灯泡亮起来的目光里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总感觉背后发凉”

北信介关切道“最近是流感频发季,要注意保暖。”

“嗯,好。但我穿的挺厚”

谈话间,角名伦太郎补上了缺跑的部分,藤原部长和她一好了人数,列队往学校走。

走到校门口,看到整齐的一片白紫色校服后,白井未郁才恍然知晓,原来那不是简单的冷,而是身体本能和第六感在给她提示快跑

“好久不见呐。”说话的红发少年本来正感兴趣地打量着稻荷崎的校园,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他轻盈地从石墩上跳下,“准备好被我们打败诶”

“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