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打扮,似是青霄剑宗之人。”
“啪。”
一粒雪白的瓜子仁破壳而出,白清欢将其摆入白瓷小盏中,若有所思点头。
“既是青霄剑宗,能独占一山也难怪。”
青霄剑宗,整个修真界最地位崇高的存在。
据说三千年前,修真界曾经历过一场恶战,险些整界覆没,幸得青霄剑宗的某位前辈以身化剑,镇压了为祸苍生的邪魔。
也因为这样的惨烈过往,合欢宗也敬青霄剑宗三分。
可惜,剩下七分就全是厌烦了。
两宗弟子行事作风截然相反,长久下来,自是两看生厌,也保持着无言的默契。
广结道侣的合欢宗弟子,从未和剑宗的人有所往来。
广结对手的剑宗弟子,也从不来合欢宗寻人切磋。
每逢修真界有盛会,两宗人马碰到一起也都是齐齐皱眉,默契避开。
避无可避时,合欢宗的翻白眼阴阳怪气,剑宗的冷笑指桑骂槐,那都是常事了。
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两宗暂未开战,但也从不踏足对方的地盘。
今天那群剑修是嗑错丹了
“我看那群莽剑修杀气腾腾,还清退了西山的所有修士,怕是来者不善。”
丁雨闲搓了搓冻僵的手,忧心忡忡“想来是青霄剑宗那个小仙君对我们白师叔求而不得,准备强抢了”
“小仙君”乔向溪缓缓念出这名号,纳罕“难不成飞升去羽山上界的哪位剑修铁树开花,生了个仙二代出来”
徒弟应声回答“师父你闭关了一百年才出来,不知道也正常”
“小仙君名为段惊尘,说来还和那位以身化剑镇压邪魔的前辈,尊号盛德仙君那位有关,不过却不是盛德仙君的儿子,而是他的转生。”
丁雨闲兴致
勃勃为自家师尊介绍,“据说段仙君入门那日,万剑齐鸣,盛德仙君原本黯淡了万年的命牌复归于明”
“可是那和你白师叔又有何干系”
“剑修忒不要脸”
不承想丁雨闲先利落朝西山方向比了个中指,这才气愤道来。
“我也是今日人多了才知道,外面竟有人造谣说我们白师叔看上了姓段的,还说白师叔多年前曾向他求爱不成被拒绝了那些人说得那叫一个言之凿凿,好像亲耳听到似的。我看分明就是剑修求之不得导致内心黑化,开始颠倒黑白了”
“真是胡说八道,你白师叔自三百岁起,便最厌烦那些年岁小的愣头青,她是决计不可能看上”
乔向溪说着说着,目光落在白清欢的脸上,话声顿滞。
等等,便是自家师妹看不上那劳什子小仙君,但要是对方对她死缠烂打呢
她抬眼打量对面的师妹,不确定道“你不会趁我闭关,真和那位双修过吧”
白清欢摇摇头“啧,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造谣啊。”
两宗积怨已久。此时青霄剑宗的人居然在合欢宗现身,外面那些无聊修士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了。
合欢宗长老和剑宗小仙君,越是禁忌不可能的关系,世人越是恨不能躲在床底下兴奋窥伺。
在他们口中,这一对已然爱恨纠缠数十年了。
白清欢多少也听了些自己的流言,此刻却毫无困扰之色。
她将最后一粒瓜子剥壳,瓜子仁落入小盏中,堆得满满,冒了个尖。
旋即,将小盏往乔向溪的方向一推。
她站起身,抖落裙摆上的几瓣瓜子壳,似拂去缤纷落花,掀了草帘往外走去。
“前日卜算的吉时已到,我该去闭关了。这碟瓜子是为你剥的,还有,还请师姐安心”
白清欢立在帘外,回头,半张脸隐在飞雪中,零星天光似齐笼罩于她身,唇角促狭往上一弯。
“我和段惊尘距离双修,就差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