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音仙君来时便是乘的马车,可既然他要与岑双一道出门,两辆马车未免太过招眼,恐怕会将那位三皇子招来,而他暂时还不想跟对方表演什么对手戏,于是岑双想了想,便招呼仙君与他同乘一车。
仙君自与岑双会面后便没有多问什么,此番马车走动了好一会儿后,他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才询问道“是要出城”
“嗯。”岑双支着头,心不在焉的应着。
他在想事情。
岑双在想,怎么向来懂事的赵大人此次,好像不是很懂事的样子,因为他准备的这个马车,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也许一个人坐还不明显,甚至挺宽敞,左右两边更设有防止马车行路不稳而产生剧烈摇晃时给车内贵人扶握的扶手,可这样的座位,非要挤进两个人,于是这一路上,即使再怎么小心谨慎,可随着马车摇摇晃晃,难免会出现一些磕磕碰碰的情况。
而且不是岑双多想,是这一路过来,这马车未免也太晃了点,颇有几分唯恐他们撞不到一起的架势。
这个驾车的纸人,也有点东西啊。
随着马车又磕上了一块石头,几次叮嘱也不见效果的岑双放弃了与纸人交流,转而换了个姿势,不再那样懒洋洋地倚着了,因为刚刚那一下,险些将他摔到仙君那边去。
改成单手握住扶手,往另一边挪了挪的岑双,抬眼朝清音那边一看,发现对方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还维持着掀车帘的姿势,竟是个毫无防备的模样。想到那时不时就要搞事情的镜灵,岑双觉得他也得叮嘱提醒对方一句才行,如此,他清了清嗓,唤道“清音”
话音未落,也不知这次马车又磕上了什么,竟是比早前还要剧烈地晃了一下,那厢,本就没什么准备的清音仙君听到岑双唤他,便放下车帘,正转过身去看对方,而马车的这一个巨晃,便发生在这猝不及防之际,被大力摔到岑双那边时,于电光火石之间,仙君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抵在车壁上,才不至于让他整个人压上岑双。
可即使如此,从稍远些的视角看去,仍然是仙君将岑双整个人都覆盖住了,甚至他的手所撑的地方,还在岑双的头侧,而岑双又被刚刚那一下晃得整个人都靠在车壁上,于是不管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在壁咚另一个。
斗篷都散开了,也不知岑双何时换了一套广袖长袍,眼下那青色的袖子便铺开在整个座位上,垂落的下摆与另一个人身上的白衣勾勾缠缠,松散的斗篷系带也缠着对方身上的紫色飘带,仙君肩头垂下的银丝,更是顺着岑双的肩角落下,与他的青丝在一晃一晃中,时而贴近,时而分开。
头发也不是很听话,本来岑双出门时便是将他那发冠摘了下来,转而抓了根青色的发带系着一部分头发,于是总有那么几缕不听话的从两边落下,时不时会随着对方的举动微微地晃,如今他被这么摔了一下,又被仙君虚虚压着,那一缕发丝便不听话地擦过他脸颊,其中有三两根发丝还陷在他红唇间。
那当
真是很浓艳的颜色,就如他本人一样喜爱蛊惑人心,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当他唇珠颤巍巍地动着,唇轻飘飘地勾着,便像极了要骗谁去一亲芳泽,然后他就会勾着那个人,将对方一身法力精气全都抽干,剩下的骨头架子会毫不留恋地全部丢掉,转头寻觅下一个猎物。
可此时那双唇并不如往日一样时时勾着,不知是面对的人不一样,还是连他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给惊住了,因此那双唇此时微微抿着,并不紧,只无意识地将那几根发丝抿得更深了些,看得稍微有点强迫症的人,都想给他将那两根发丝拉出来。
清音仙君指尖微微动了动,但终究不曾做下那等唐突无礼之事。
也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至于岑双,他压根就没意识到快要吃到自己的头发了,暗香浮动间,他也无暇去注意到自身的变化,因为尽量忽视仙君贴在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部分热意,已经花去了他一半的精力,至于另一半,则被他拿去压抑灵台震动带来的痛楚,可这痛楚不止让他肚子不舒服,最难受的还是头。
头痛欲裂间,他终究没有压抑住,低低喘了声,抬起一只手摁了下太阳穴。
好在那段最糟糕的路段已经过去,接下来即使晃也没晃得那么严重,加上仙君在稳住身形又退开后,他才稍稍清醒些,也听到了仙君的问题“你怎么了是灵台有异可要我为你看看”
这一连三个问题,岑双都没有急于回答,毕竟他一时答不上来,直到灵台突如其来的异动稍稍歇下,他才喘了口气,看向那位始终从容的仙君,说话时,又带上了惯常的调侃意味,道“我竟不知,清音不止会净化之术,还懂医仙们才会的望闻灵台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