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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桥已然筑成,但维系着桥梁的琴音还不能停止15,所以雪相君仍然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连“侧头去看一眼岑双反应”这样的举动都不曾有。
直到他听到岑双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不是,你哈哈哈你以为哈哈哈哈你以为凤泱太子是我的什么人啊哈哈哈哈”
雪相君被他笑得微愣,抬起头时,刚好见人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响才缓过来,擦了擦眼角,又从袖中拿出一副面具,不慌不忙地扣在脸上,随后迈开脚步,踏上了那一座冰雪桥梁。
大约行了数十步,岑双忽然顿住,侧身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相君此去人间,大约没有见过天后娘娘罢,若是相君见过天后,又仔细对比过凤泱太子与在下的眼睛,便能明白那位殿下与我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雪相君大抵还在愣神,所以迟迟不曾应答,岑双也不等他回答,徐徐一笑,温声道“青山不改水长流,雪
相君,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人影也彻底消失在迷雾之中。
岑双觉得自己没有在迷雾中走多久,那阵琴音便消失了,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冰雪长桥也消失不见,虽然周围的迷雾并没有彻底散去,但他知道,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已经不是魔渊,而是天上人间与无上魔渊的交界地临壍。
岑双原地观察片刻,便将戴着竹叶青的那只手抬了起来,随后,漫不经心地将手环卸下一半。
刹那间,盘踞于灵台中的青焰立时躁动起来,其中一部分更是失控得窜了出来,四肢百骸游走过一遍,再猛地扎进元神之中
烈火焚烧的滋味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岑双除了面色比之前更为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外,也无更多异样了。
他甚至还能在这样的痛疼中,理智而清晰地确认了一件事果然,只要出了魔渊,不管他再怎么造,那些呢喃碎语都无法再找上他。
所以,无上魔渊是他和那些呢喃的“桥梁”可魔渊为什么能成为这样的“桥梁”那些呢喃又是谁传过来的为什么岑双能听到这些呢喃难道和千年前他坠入熔炉的经历有关还有他如意袋里的那个蛋
太多的困惑萦绕在岑双心间,而这些困惑,似乎只有在魔渊才能得到答案,但岑双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轻易再踏足魔渊了,毕竟,就算不提那些缠着他不放的恶意呢喃,那几位在魔渊呼风唤雨的叛变相君,眼下也已经被他得罪了个遍。
惹不起,惹不起。
想到这里,岑双便打算将手环彻底卸下,想要在那几个相君察觉到他已经离开魔渊,从而赶来追杀他之前,多恢复两成法力。
可就在他的指头搭上手腕之际,眼前的迷雾忽然散开大半,右侧也有什么东西猛地朝他扑来,岑双的法力才恢复了指甲盖那么一点,即使察觉到了,也根本闪躲不开,被那东西扑了个满怀,连累他原本要拆手环的动作,反倒按着向内一压,把手环牢牢扣紧了。
对方不止扑他,还抱着他的头呜呜咽咽胡乱叫唤“贤弟真的是你啊方才殿下还问我那个人是不是你,我特意过来确认,没想到当真是你吓死为兄了你知不知道,还好还好,你出来了便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岑双扯着嘴角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制止他还要和自己抱头痛哭的动作,语重心长道“劳贤侄担忧,我的不是,说起来,贤侄怎么也过来了,你之前不是说,等看完仙道大会,要去梅雪宫那边转转么”
江笑严肃着一张脸,沉声道“贤弟如此说,未免太看轻为兄了,你出了这样大的事,我还能去哪里转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得感谢太子殿下,若非他愿意捎我一程,以我如今的修为,确实是过不来的。”
岑双顿了顿,笑问“凤泱太子竟也过来了”
江笑点点头,往边上迈开一步,指着身后道“是啊,喏,殿下就在那里,他挺担心你的。”
远处的迷雾已被法术彻底驱散,凤泱太子也早就施法完毕,但他的脚却像是在地面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岑双看了过去,他才朝这边走了两步,很快,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