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哨兵看见了白煜月,抬手就是一记激光枪。炽热的光束能刹那间在人体身上捅个对穿。白煜月躲了第一下,心情复杂极了,他都没有摸过激光武器连激光光剑都没有用过这还是未来居民应该有的待遇吗
如此想着,他站起身,发出极大声响。街道上肆意屠杀的哨兵通通抬头,看见钟楼上的渺小身影,毫不在意地发射激光。
刹那宛若惊雷从地面劈起,光电四溅。
然而一切停
止于下一秒。
所有高热光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挡住。不,应该说是被搅住。因为光束没有消散,而是禁止。与40世纪士兵们常用的盾型防御不同,这个人是把精神域渗入现实的形状压缩成两根线,再如同套上绞刑架般将高速移动的能量刹停,需要更高的控制力与耐受力。
正常人都不会用这种耗费专注度的防御方式。
除非,他是不会防御,而且每一点精神域都要铢锱必较的黑哨兵。
随着白煜月握紧双拳,那股光束消散于半空,只余白烟弥漫,钟楼上的身影屹立不倒。
哨兵们再次看向钟楼上的人,警戒信号从他们的耳机里传至四面八方。
白煜月拿起武器。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现代化的枪支,而是古朴的近战刀。因为以前总憋着一股气想着要揍人,他的近战能力其实比远程强得多。
他抽刀出鞘,与身持重武的现代士兵完全两个画风。
黑哨兵混沌的精神域一缕一缕地裹在刀锋上。为了让精神域变得服帖,不把刀锋摧毁,白煜月已经出了满头大汗。
“附魔完成”
白煜月脑子里无端跳出这个词。他拿着刀,直接跃下钟楼,巧而又巧地躲过各种高热射线。
现在,要来做哨兵教学了
如同美漫里的描绘的末日一样,戴着厚重防具的哨兵们屠杀能见到的所有活物,清洗完大洋洲后便去血洗南极。
大洋洲组织起一个反击联盟,白煜月以热心路人的名义加入。社会上对哨兵的仇恨日益增长,但也有一个呼声,说哨兵也有好人。因为不少战局,都有一个哨兵在帮助平民。被救的平民眼含热泪地问哨兵叫什么名字,哨兵只留下一个称呼
黑哨兵。
那当然就是白煜月的另一个身
份。白天他是普通的小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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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问反击联盟的未来在哪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能吃到的面包越来越少。就算我们能赢,我们最终只会饿死或者冷死南极洲的地方有限,早就住满了达官贵人,我们根本没有去南极的船票战斗又有什么意思世界和平的时候,我们辛苦给上层人士取乐。战争来临,我们卖命给上层人士安全为什么不把哨兵放过去,重新给这个世界的秩序洗牌呢”
库拉兹的声声质问让白煜月头有点痛
“队长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阵营”
白煜月看了他半天,没有回答。
第二天,库拉兹失踪了。半个月后,库拉兹被改造成哨兵,出现在敌方阵营。然后被黑哨兵一枪结果。
白煜月摘下他的面具,亲手合上他的双眼,依旧没有对他的提问做出任何回答。
他靠着对哨向的熟悉,提出许多普通人也能对付哨兵的方法,最有用的是次声波武器。因此他军功一步步积攒,终于混到了能说上话的战区指挥官。此刻他能与南极洲的各个势力对话了。
南极洲内乱重重。
各方势力以科考站为基点,疯狂圈地、或者掠夺他人的地盘。连科学家也不得不揣上武器,于低温中自保。一些势力邀请白煜月去南极洲驻扎,白煜月通通回拒。
他留在大洋洲,每日被刺鼻的硝烟和嘈杂的噪音骚扰。他也会怕,如果自己到南极洲,进入那静谧的冰原,或许会立刻软弱得不想离开。
而哨兵势力的实力某一天陡然增强。
因为第一代向导,出现了。
邪恶科学家发现了向导哨兵的结合之谜,向全世界宣布,哨向就是新的世界之主
人心惶惶,躁动不安。白煜月第二天去办公室上班,看见了开枪自杀的同事。他无言地替对方收尸,动作娴熟而冷酷。
同事们在新的战斗中死了一大半。指挥人才紧缺,白煜月手中的权力更大了。他和南极洲各个势力远程通话,对话主旨都是新型哨向有多么可怕,而他又有多不容易。
有了这股来势汹汹的哨兵队伍作为外部威胁,南极洲各方总算临时和平地结合在一起,给大洋洲送去物资。大洋洲的幸存者感激涕零地接受那些空投物资。世界人类终于团结在一起,寻找出路。
而白煜月看着自己812的解封率,每天被精神紊乱折磨得想一枪结果自己。
他没有向导。
意味着没有人会帮自己精神疏导。
更没有可以询问“我这样做对吗”的人。
但哪怕是深渊万丈,他也不会回头。
他用刀柄在自己脑门上敲了一下,磕出血,大脑的疼痛才稍微缓解。白煜月忽然感慨,原
来身体上的疼痛不过如此,还是比不上之前的心痛。他便顶着满头血迹处理战况。
难得放松的时刻,他便去残破的教堂处,在别人的钢琴声中睡大觉。
悦耳的音乐中,他昏昏沉沉,恍然间想起自己在考试,考试什么时候能结束呢还是说他已经失败了,其实已经死亡,只剩下精神在虚无之
地残留。
那样似乎也不错。
白煜月昏昏欲睡,在几乎头点地的时候他猛然惊醒。
不行。
不可以睡,不可以忘记。
他要活着。他的真实世界是万里冰原,人们以扭曲的情感表达自身。很残酷,他待得很痛苦,但他不能逃避。
白煜月跑出教堂,再也没有去听过钢琴声。
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使得战局勉强平稳。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精神疏导,他患上了失聪、文字识别失效、短暂失忆、痛觉感知障碍等等奇怪的症状。
而他黑哨兵的伪装也逐步失效,一些属下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一次突击战,敌军向反击联盟发起总攻,反击联盟出了内鬼,把所有部署都透露给敌人。还把白煜月的真实身份昭告世界。顿时举世皆惊。
好在白煜月还留有后手,他将敌方的主力队伍引入一座空城。一共千余名哨向。
他要在这里彻底解开精神域。
历史记载黑哨兵能一夜摧毁三万人的城市,对付这一千人应该没问题吧
每一名哨向都需经过大量资源的培育,少了这一千人,敌方很快会被反击联盟瓦解。
他稍作抵抗,在众士兵围困中,拿起一把匕首,割开自己的后颈。他往自己的血肉里按了按,终于摸到一些金属质感。在血肉模糊中,他硬生生将自己的抑制器完全扯出,霎时鲜血如注。他浑身一轻,天空和世界都成了黑白两色。
白煜月顿时明白,是新的精神紊乱后遗症。
一位哨兵愤怒地扑上来。他没有出拳,而是拎起白煜月的衣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是我们的伙伴
“你知道那些人类对我们做了什么吗他们为了测试我们的自愈能力,把我们的皮一条一条割开。为了研制新型ai,多少人的大脑被活体取下我们有什么错我们也有亲朋好友,我们也有悲欢喜乐,我们只是想好好生活
“你明明是黑哨兵你却不帮我们”
“不要说那么快,我看不清你的唇语”
白煜月安抚似的拍拍对方,“放松下来吧,很快就结束了哦,我看清你说黑哨兵三个字了。没办法,黑哨兵就是这种毫无同理心的家伙,帮不了你们。”
白煜月站在战场中心,看着天空太阳爆出极亮的光芒。想起了最初在大剧院俯瞰城市的那一天,或许他早就为自己选好了道路,不是去南极建立势力,也不是去初代哨兵队伍称王称霸。他愿望很简单,只是想让更多人活下来
黑哨兵精神域轰然炸开。雪层融化
,露出了血色的大地,点点绿苔点缀其间,仿佛藏着一个蓄势待发的春天。
白煜月醒来,发现房间内坐着数位长者,他们正是双子塔的十位代表,分别是各自科学领域的佼佼者。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白煜月只见过他们一面。
“你真的醒了”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黑哨兵百年来,第一次出现通过考试的黑哨兵”
老人们为白煜月激动地鼓掌,老泪纵横。白煜月茫然地看向门口处,原平安站在那里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似乎不想让白煜月看到自己的眼泪。
“黑哨兵,请休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扶起他。老人拿起通讯器,向秘书说道“快点宣布那个消息。”
白煜月从嘈杂的战场上回到这里,一时有点不习惯这里的安静。白塔的白噪音装置温和地保护着哨兵的五感。
他喝着热茶,看到自己的通讯器在旁边连忙拿过来看。他的精神紊乱后遗症可能还没好,许多字模模糊糊的,唯有一条全塔发放的消息字体大得清晰。
“116级白煜月同学,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毕业大考,破格成为本届哨兵首席。”
白煜月愣了愣,翻去论坛。
果然论坛都炸翻天了。
怎么可能我没看错吧
是小黑真的是那个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