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这个美妙的猜想就送到了咸阳章台宫,嬴政的手上。
因此我们大胆猜测,东方道和南方道的线路勘探规划,可能并不是按照四至点,来确定道路终点的。
而是设有一个里数范围,但范围的最低值和最高值,目前还不确定。
因此我们决定,还是按照既定路线前行,一路多多关注进度条。
等返回咸阳时,先不忙进城。
除非进度条几乎拉满,说明里程数接近了极值,那我们才进城。
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东出咸阳,走到郯县,这样就能顺道把历史上的滨海道也修建出来了
或者就在关中绕圈子,把关中走出一个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交通道路网
如果没有任务时间限制,没有里数极值限制,我甚至能在大秦疆土上螺旋画圈,圈套圈,让大秦没有交通死角
占基建系统便宜的嘴脸,已经暴露无遗。
总之,如果返回咸阳城外时,进度条还明显没拉满,就绝不进城。
万一进城就代表提交任务,啪的拉满进度条,那不是浪费了系统赞助修建的里程数吗
榨干基建系统最后一滴油水的决心,也非常坚定。
小气抠门占便宜没够的样子,简直跃然纸上。
嬴政
三日前收到周邈急信时,召集了王绾等人商讨,此次收到后续信件,自然也当齐聚商议。
嬴政看完信,照旧把信件传阅下去。
信件传阅完一圈,重新回到嬴政手中。
殿中却始终无人开口,一时陷入沉默中。
最终还是冯劫,一本正经道“为大秦抠门占便宜,不寒碜。”
“而且能得出与我们商讨出的相似猜测,不正说明他们出游在外,也有所成长吗”
李斯倒也不必强夸强捧。
“仙使出身神异,先天就占了见识开阔的优势。得出和我们这些老古板差不多的猜测,难道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吗”
李斯确实能言善辩,但在御史大夫的饭碗面前,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廷尉是在自夸自夸你作为老古板,却能得出和仙使一样的猜测,聪明又智慧”
李斯“御史大夫,您想多了。”
冯劫“廷尉不必谦虚。”
王绾你们要不要自己听听你们吵的架有多幼稚
这大秦朝堂的风气真是变得莫名其妙。
周邈不在了,所以你们就成为周邈
嬴政
综上,在这封信寄到的三日之前,也就是差不多周邈寄出这封信的同时,大秦君臣已经得出了类似猜测。
并因担心行进途中错过信件,而向他们日后的两处必经之地,传去了相同内容的两封信。
两封急信,一封送往东海郡淮阴县
。
一封送往江水入海口北岸的广陵近扬州。
送往广陵的,才是送往了真正的必经之地。
至于嬴政决断,送往淮阴的那一封,大概是
他从周邈往日言语之间,知道淮阴那是兵仙韩信的故乡。
因此确信,只要勉强顺路,偏道而行又不会太耽搁行程,周邈就必定会打卡淮阴。
该说不说,始皇陛下料得极准。
“淮水南岸的淮阴县,本就是既定路线上要穿行而过的一县。只需稍微偏行几里,驰道就能多串连一个县城,岂不划算”
“而且不是也还可以去淮阴县补给物资”
周邈提议像阳武县时一样,队伍开进淮阴城补给物资,理由充分。
尽管第二条的补给物资,不太站得住脚。因为根据所剩物资的数量,往前再行进一个县后,补给也完全来得及。
但扶苏和王离还是同意了周邈的建议。
于是队伍在渡过淮水后,便朝着淮阴县而去。
在淮阴城下河边。
一个十来岁的脏乱小童,正坐在河滩阴凉的石头上,执着一杆鱼竿,沉心静气钓鱼。
脏乱小童不断默念祈祷,希望这一勾就能钓起一尾鱼来。
那样就能给卧病在床的阿母炖鱼汤喝了。
可今日的钓鱼之行,一如先前几日,进行得并不顺利。
正屏气凝神等鱼上钩时,突然嗵一声
一块大石头打破面前宁静的河面,溅起的水花淋了他一脸,整个前身的衣裳也都被溅湿。
脏乱小童惊吓之下,下意识抄起身边的一柄青铜剑,跳起转身,横于身前。
双目戒备地看向河堤上,正嬉笑着的几个少年。
并且认出来,正是先前几日也一直打扰他钓鱼的那些人。
“哈哈哈他拿着一把剑,是想要上岸来杀死我们吗”
“他敢吗哈哈哈”
一个无人见过其父,由寡母带着迁来淮阴的讨人厌幼童,他敢杀死任何一个淮阴人吗
“哈哈哈身长都没
剑高呢,拿着一把破剑吓唬谁呢”
这脏乱小童,自然就是韩信。
这些顽劣的少年们,见不惯韩信,可能仅仅只是出于韩信有一柄贵族才配佩带的宝剑,而他们没有。
韩信有姓有名,名字还颇高雅,他们也没有。
只有树、伯、仲等一类随处可闻的代号胡乱称呼着。
而韩信有剑,还常佩带在身上,表情高傲,就更讨人厌了
“嗵”
一块石头砸向韩信身后的河面。
害怕被砸到头,韩信迅速往旁边扑倒躲开。
最后摔了一身河泥不说,溅起的河水也把后背的衣裳都打湿了。
这下前后上下就都湿透了,深秋河水阴凉,带走体表热气滴入脚下河泥
里。
“哈哈哈”
“看他哈哈哈”
恶劣的嘲笑声响彻这一片河滩。
但韩信始终倔强地一声不吭。
只是重新将护身的青铜剑拿起,横于身前,紧紧盯住河堤上的少年们。
犹如一只幼狼崽子,弱小,但倔强。
其实韩信只是害怕来自少年们的,或许可能存在的致命一击,于是本能地防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