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学校布置起来。
校门外挂了大红横幅,校内随处可见两树之间拉起的标语。后黑板的彩绘画被抹掉,用粉笔规规矩矩地描出数字,从一百开始倒计时,无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上午的课一结束,同学们瞬间欢欣鼓舞,叽叽喳喳地讨论周末去哪放松,就等着熬完下午的誓师大会好好享受一下双休的快乐
去年高考状元不在本市,出自隔壁市的一所重高,属于八校之一。南临七中包揽了理科省第五、省第七和文科省第二,近几年也只是有前十,没有第一,听起来好像缺一个省状元名头。
但是拉开自主招生录取名单,一半以上的生源来自南临七中,没有哪所高中能在竞赛方面和它一较高下。
只凭高考跻身八校,再加上如此辉煌的竞赛履历,久而久之,南临七中甚至有名校输送厂之称。
学校很看重每年的百日誓师,既是鼓励即将高考的高三生,点燃他们的斗志,也是向外界展示本校的凝聚力,吸引更多优质生源外面价格离谱的状元笔记,我们这里请真人当面讲。
不过今年收效甚微。
学校有母校的名头,学生也有自己的路子,打探到上一届拔尖的那几人可能全部缺席,今天见到的成绩最好的大概是理科省第十七名。
瞬间浇熄了热情。
十七名固然非常优秀,可是珠玉在前,一切都被比了下去。
竞赛班的人更是烦不胜烦,直接放话谢易初徐默澄联系不上,别来问了,他们也不知道。
于是大家兴致缺缺地吃完午饭回教室,等着下午的百日誓师。
周唯不参加聚集性活动,但是也不准备提前离校,一是学校不允许,二是在哪里都无所谓。他们开会,她可以一个人在教室里刷题。
很安静也很自由。
打过上课铃声,广播里通知请各位同学带好纸笔,有序前往大礼堂。余晴从里面站起来,周唯起身给她让路,将身体紧紧贴在桌子边缘。
后面的同学从预留的缝隙中挤过去,余晴看看走廊的人群,回头兴致勃勃地问周唯“唯唯你真不去吗我听说张仪学姐会来,她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咱们过去凑个热闹也好啊”
周唯坐回去,竖起习题册晃了晃说“我就不去了,今天的题还没写完呢。”
她那本厚得跟书一样的题看着就让人害怕,余晴缩了缩脖子说“那我走啦”
周唯笑着朝她摆手,等看不到余晴了,收回视线继续做题。
班里人早已习惯了全班出动时周唯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甚至不用特意告知,班长记得她有病例,不会来问。
当教室空下来,她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在空旷寂静的环境中像是被所有人遗忘。周唯怡然自得,沉浸在数学题里没有注意到刚才经过的人。
宁森路过她的班级,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下来,然而再慢也会走完这段路,他
移开目光往楼下去了。
学校的大礼堂连接两层楼,一楼大厅,二楼看台,呈环形中空状。
每个班的位置从高一固定到高三,进来以后很好找,短短几分钟就坐满全场,二楼的射灯朝下打在台面上,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亮的通路。
一楼最前列是校领导席,越往后座位越多,呈扇面铺开,边上可以斜看到后台。七八个人围坐在一堆,正是学校请来分享经验的毕业生,人手一份稿子默默准备着。
班主任安排好学生入座,纷纷站在最边缘的狭窄过道台阶上聊天。
27班班主任定位到11班,一个学生一个学生地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周唯。于是找到胡老师,两人站在挨着的两级台阶上,27班班主任挡着嘴问“你们班那小姑娘呢”
胡老师一愣,反问道“哪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