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看向地面上散掉的灰烬,风一吹,便又消散了许多。

贝尔摩德

“我想你拿一个口袋接住它们的功夫应该还是有的。”

虽然这样说着,贝尔摩德还是没有多招惹明显心情不善的男人,叹了口气,便熟稔地从衣袋里掏出消毒塑封袋,“看起来又要给我们的天才少女增加工作了。”

琴酒没有听贝尔摩德的抱怨,好像女人的话对于他毫无影响,然而实际上,贝尔摩德的上一句话还在他脑海中有如诅咒一般地徘徊。

一堆怪人

应该不至于、

那几个家伙全是怪人吧

琴酒脑海里浮现出最后一个蓝发青年的身影。

“所以说,”

“你说你是百慕大三角的海盗”

酒吧,吧台前。

灯光昏暗,吧台上的伏特加里的冰球随着蓝发青年指尖一敲,晃晃悠悠撞向杯壁发出清凌凌的声音。

在听到身侧蓝发青年带笑认真的话音后,琴酒的手无措了一瞬,主要是混乱的手指不知道是应该先按向发紧的眉心,还是应该先拔枪把面前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一枪崩了。

然而,对面的青年似乎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对哦。我祖祖辈辈都在印度洋上开疆拓土,直到我遇到了命定之人我才上岸”

百慕大三角在大西洋、

而且、命定之人、你是什么美人鱼吗

琴酒忍耐力超群地同时忍住了吐槽和拔枪的欲望。在生生咽下一口气后,他沉着地拔出了枪,放在桌子上,枪口朝向凯亚。

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酒吧敢直接把枪放在明面上,并且表现出敌意,基本就是在明说这儿周围都是我的人。

“这里没人想听你的小说。”

琴酒扣了下保险,清脆的弹簧回击的声音让吧台一下安静了一瞬。

就连背身擦拭酒瓶的酒保身形好像都僵了一下。

然而蓝发青年似乎完全没被这样凝滞的气氛裹旋。他像是有些哀怨地拉长声音。“诶”

在青年的尾音尚未断绝,琴酒因为他故作无辜

的声音又拧起眉头时

银光乍现。

没人看清那缕银光是怎么出现的,只觉得好像带着一瞬好像吧台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带着森森寒气的冷光瞬间射出,然后黑影闪动。

在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琴酒身前的已经出现在了青年面前。

琴酒下意识起身要拔出腿环枪套里的副枪。

椅子“刺啦”一声刺耳地破开寂静,像猫爪重重按在玻璃上刺啦而过的、让人浑身一抖发麻的声音。

然而有如时光暂停一般,察觉到危险的酒保、一旁的路人,和此刻站起的琴酒都同时顿住。

蓝发青年的手已经按在了枪上、拉开保险的枪上,子弹在膛,青年的手指轻佻地在扳机处一抠一弹,没有真正按下,然而零件卡槽一碰一碰的声音还是让人心脏发紧。

“我的故事这么无趣么”

“可莉可是很喜欢听我讲的故事呢。每次她睡觉前我都要想一个奇幻故事啦,可苦恼了。”

青年好像真的回想起了照顾金发女孩时的场景,蹙着眉低低笑了起来。

琴酒没有理会青年的话。“刚刚那个是什么”

琴酒指的是刚刚青年瞬间夺枪的银光,那样快的速度,几

乎是银光乍现的瞬间那道银光就折回了青年袖口内。等人的肉眼反应过来时,枪已经出现在了青年手下。

“唔”青年闻言,像是思索了会,然后抬头看向琴酒笑了笑。“特殊技术的纤维、干冰、魔术大概是这一类的东西吧”

琴酒没理会这人嘴里的跑火车,只是既然得不出真话,他也不再纠结。

他瞥了眼正对着他的枪口,虽然这是让他此刻动作暂停的原因,但是他眼里并没有任何惧意,只是冷冷的,像说着切牛排应该从哪儿下手一样理所当然。

“这一枪你杀不死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哎呀呀。”青年又笑了笑,他很喜欢笑,琴酒发现了。这样的笑在大部分时候显得亲和又轻快。只是在他这样的人眼里,便只会看出这是习惯于谈判的人常有的从容伪笑。

“这样打打杀杀的故事可莉可不会喜欢呢。”

“一定要把情况闹得这样严肃吗我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琴酒看了眼对方指着他的枪口。没说话。

“我昨天可是从那个武力可怕的红发怪人手下救了你呢。你要杀我可就太不近人情了吧”

琴酒又看了看他指着自己还不断玩着扳机的枪口,没说话。

“嘛。既然这个故事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换一个怎么样”

琴酒对于这样轻佻的、弯弯绕绕的谈判已经有些无聊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移开了目光,懒得理对面的青年。

“你不是想知道我来找你,来追寻你所知道的那道气息的原因么”

他什么时候说过想知道了。

虽然对青年会不会说真话这一事持否

定态度,但是琴酒的目光还是移了过来,下一刻,他的眼眸微微缩紧。

“之后,还是一个海盗的故事。”

青年还是笑着。那是种微妙、神秘又冰冷的微笑。

琴酒微缩的瞳孔映着青年轻佻放在眼罩边的手指。

“一个瞎掉一只眼的海盗。不很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