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球馆在一瞬间像是被调了静音键,从球场上的选手们到观众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所有人被一齐掐断了声音。
解说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疯狂和身边的同伴挤眼睛。
刚刚那个球是拐弯了吧是吧是吧
如果我眼睛没问题,和你看到的应该是一样的。
该死为什么没有回放这个选项,明明是专用比赛球场,摄像机都有,为什么没有大屏幕回放动作这让他们解说很难办啊
短暂的头脑风暴过后,其中一名解说开口了。
“咳,夏目选手果断地发了一个漂亮的跳发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这球似乎在空中临时变向了一下。”
“发得好,贵志”山本猛虎一手掌拍在了夏目背上。
“好样的,这球很有水准啊哈哈哈”黑尾铁朗冲夏目眨眨眼。
孤爪研磨也对着夏目点点头,“发得不错。”
有激动,但没有很惊喜的样子。
音驹这群人是知道这么恐怖的发球吗
茶发少年露出一个在观众们眼中看上去略显得有些腼腆的笑容。
你腼腆个什么劲啊
有什么好腼腆的就是说
你看着你发的球还腼腆,还羞涩没看见你们对手们的冰块脸都破防了吗
观众席上,两名社畜张大了嘴,几乎能够塞进一个大灯泡。
“那个,这球我怎么感觉在哪里似曾相识啊”其中一人喃喃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
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同样的猜忌、迟疑和震惊。
不是吧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观众们窃窃私语起来,看台上很快就变成了喧闹的菜市场,但在哨声又一次响起夏目预备发球的时候,所有人又自觉地闭上了嘴。
没有看到刚刚那一球的人想要知道是否还会出现一样的情况,他们是不是能够捕捉到之前没有捕捉到的拐点。
而看到了拐弯的那群人则想看看球会不会再拐一次弯,究竟是他们看错了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佐久早圣臣漆黑犹如幽潭一般的眼瞳微微眯了眯,他直直地望向球场上身着13号队服的少年。
呼
夏目又一次呼出一口气。
这是他在正式比赛上第一次使出旋转球,效果比预期还要好一些。
对手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不会轻举妄动,这也是他用以“威慑”对手的关键一环,失去了新鲜感可就更加难办了。
希望能将这种“新鲜感”维持得更加长一点吧
尖锐短促的哨声自球场中央响起,撞入鼓膜,连带着刺激神经末梢,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一路升腾至天灵盖。
茶发少年不由分说地瞬间将球一抛,黄蓝色大
球旋转着朝天空中飞去。
与此同时,助跑起步
又是吹哨发球
新秋众人目光凛凛地注视着他的动作,神经刹那间紧绷起来。
球来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刺耳锐鸣,如同翻涌奔腾的潮水,又似铺天盖地的如注骤雨,分明没有半分水汽,却将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的窒息与憋屈。
球过来了
黄蓝色大球瞬息之间越过球网,朝着后排靠近5、6号位方向攻去
分明是相当靠近自由人的位置,自由人出口健太郎却有一种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接不到球的莫名预感。
不,他一定能接到球的
他在心里笃定得喊道
球一路飞往他的左后方,少年仰着头,目光紧随球的轨迹而动。
这次会是左边吗
他心里一道声音问道。
球在距他大约半米距离时,原本一直朝着左侧飞去的大球顷刻间转变了切入角度,竟是朝右侧生生扭转了一个钝角,朝着2号位方向飞旋而去。
“球转向了”
“夏目选手发出来的球转变了方向”
解说大声喊道。
深绿色打底队服的自由人动作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多年的接球经验促使他追赶着球的方向。
脚下动作不减,追寻着球的方向朝奔去。
却依旧是无用功。
排球擦着前排选手的后背衣领落到了地上。
出口健太郎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掌。
伸出手臂的他,就像是握住了终将会被风吹散的流沙的行者,一切试图挽留流沙从指尖流逝的行为都是徒然。
再次一片哗然。
“我真的觉得很眼熟”社畜1号发言。
“我也是”社畜2号作沉思状。
“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呢”二人同时皱起眉来开始思索。
这个家伙
场外的新秋队长北野奏太静静地注视着夏目,黑色的眼眸深邃又幽深。
他盯着茶发少年陷入了沉思。
“嘭”
“嘭”
已经是第四球了。
球场内一片寂静,球场外则是又一次陷入到一阵阵或轻或向的议论声中。
新秋教练不得已喊了暂停。
自由人出口健太郎手指不自觉地一次次扣着自己的护膝,一双眼睛盯着夏目方向,在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回望过来后依旧深深望向他,似乎要用灼热的眼神将他望出一道窟窿出来。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北野奏太指尖敲了敲战术板,表情凝重地说“我们本身对于夏目的扣球就奈何不了,如今又加入了这种能够凭空旋转的球,除非他发球失误,否则别想轻易从他手里得分。”
其余选手的表情也愁眉苦脸着。
新秋第一不擅长的就是对付力气大的选手的扣球,第二不擅长就是和各种有脑子的对手对决,如果两者单拎出来,他们或许并不用太过于担心,可如今放在他们面前的音驹,则是两者的结合。
第一局的获胜有运气成分,而第二局一开始夏目的发球也表明了音驹不可能轻易将这份胜利拱手让人
他们一定会拼劲所有,不惜代价将这场比赛的果实吃到嘴里。
而因为不善于接发球被拉大了分差的新秋,能否在这段下一轮夏目发球前将比分扳回来并且领先于音驹呢
恐怕就连他们的队长北野奏太上场也不见得能将比分捞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