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黑暗中的空气骤然凝滞,祁易安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令人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受控制感到危机的杀意迎面扑来,仅仅是这股迫人的气势,就已经让他浑身的血液骤然变冷。
快逃。
必须逃走
逃跑的念头在祁易安脑子里猛烈冲击,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再不逃离的话,下一秒就会迎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不行。
祁易安用力咬破嘴唇,逼迫自己维持住理智与清醒。
还不是逃跑的时候。
“你不怕死么。”
巫妖的声音若远若近地响起,已经全然失去了方才游刃有余的调笑意味,变得像是换了个人。
不,准确来说,明明是同样的声线,听起来却仿佛已经不再是人在说话,而是某种古老的、黑暗的非人生物模仿着人类声音发出的语调。
“你知道你在索要什么”
“我不知道啊,但这又不影响我许愿,你还要拒绝我不成”
捂着嘴巴的手刚刚放下,祁易安又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然后狠狠咬了自己的嘴巴第一下,
“不是,我是说,你别生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祁易安默默捂脸,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草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在面对什么超级恐怖的东西。
“好。”
身边似乎有阴冷的风缓缓抚过,巫妖的声音来源也随之缓缓挪动,来到了祁易安的身后,
“真希望你这次不要后悔最好不要,不然,我会很失望、很失望的”
一只冰冷而坚硬,仿若寒冻千年的手掌突然贴上祁易安不着寸缕的后背,尖锐到让骨头发疼的寒冷夹杂着黑暗的力量瞬间涌入。
祁易安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便直接脱力跪倒在地。
周围的黑暗雾气已然全部褪去了,阳光再一次照耀整个华美的宫殿,祁易安睁大了眼睛望去,却只瞧见了黑白色默片般的世界。
名为诅咒的黑暗侵袭了他的身体,钻入灵魂的深处,比黑暗更浓稠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抢占这副驱壳,在最脆弱柔软的深处鼓胀、充盈,刻印上永恒的标记。
他似乎是被紧紧地拥住了,又像是投入了死亡的深渊,浑身都颤抖着,人类的力气迅速流逝,让他不得不如同坏掉的人偶般无助地向
后靠去,仿若引颈就戮的羔羊,竭尽全力的痛苦呼喊到了嘴边,也只能化作一声微弱的、示弱求饶般的低吟。
他的精神值在这一刻已经不受控制地飞速下降,无法用任何力量阻拦地到达了最低的1点。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又仿佛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距离自己遥远而模糊,仿佛是闷在深深地水中听到岸上的响声。
巫妖垂下头颅,从颈侧贴近他,一边缓缓让渡着不知名的力量,一边在他耳边呓语着几乎难以辨认的话语,银发流泻而下,与祁易安的黑发交缠在了一处。
然而,在祁易安痛苦不已,感觉到几乎全身都要被碾碎时,他却再一次看到了副本内各处的情况。
只是,这次看过去时,他的视角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就像是什么飘在天上的鬼魂、啊不,上帝视角。
祁易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在一时间超脱了的舒服,他看到了陆常人向之前那样站起身来,在瞧见自己被一团黑暗吞噬时,绝望而痛苦地朝着他跪倒在地已经开始哭丧了。
求求了,我还没死呢
祁易安试图为自己辩解,却无法发出声音。
通关的门已经开启,祁易安看向了别处。
偌大的城镇中,nc们也恢复了平常的生活,他们既没有被魔物侵扰,也没有人再次变成魔物,只是寻常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