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垫底,他觉得他不管被贬到哪里,心里都微妙地镇定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自己曾经的好朋友未来对他下了手啊他不能接受啊
而章惇也是迷糊的,这个虽然事业正值平步青云,然而对于苏轼这个才华横溢的友人,就算政见不同,也自觉不会因此疏远对方,更别提落井下石了。
他章子厚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从不搞弯弯绕绕
于是他想了想,走到了苏轼旁边,单刀直入“你未来说什么混账话了”
怎么想都应该是这家伙那张嘴搞出来的祸事
苏轼
“我没有不是,未来发生的事情,我现在怎么知道”
苏某人一时思维混乱百口莫辩,本来想和章惇好好掰扯掰扯的火气,因为这反打一耙都消了不少,反倒开始真的思考起来自己会不会因为新旧党争说出一些惹恼章惇的话。
额,毕竟他这张嘴,有的时候是真的很爱口嗨暴言,他自己也稍微有点数
啧,只能说说这话的人要么是不了解章惇和苏轼之间发生了什么,要么就是旧党派系。
章惇要是真的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在苏轼乌台诗案爆发,宰相王珪用“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一句,指责苏轼自比蛰龙,有不臣之心的时候,他何必站出来为苏轼用诸葛亮“卧龙”之名辩驳呢
说他是顺势而为看大势所向神宗没有杀苏轼的意思所以帮苏轼说话
大乐,苏轼是旧党党人好吗反而王珪才是新党的。章惇一个新党核心力量,在新党试图弄死苏轼削弱旧党力量的时候,他站什么对立面啊
他为什么要在下朝后还跑去帮苏轼质问人王珪“你这是要让苏氏一族灭门吗”为什么在王珪给出“是舒亶说的”这样一个答案后,还替苏轼痛骂“舒亶的口水也是可以吃的吗”
苏轼后来贬到黄州的时候,还给章惇写信诉苦。章惇不仅送药送物,生怕这小子被贬谪之后出什么毛病,还把自己小儿子章援送过去拜苏轼为师。
这个小儿子后来在徽宗朝的时候,因为徽宗把当时已经66岁的章惇贬为雷州司户参军而为父刺血上书鸣冤只能说这个做法,很符合他跟着苏轼学习过的经历。
所以说可见章惇倒不是很多人因为苏轼的经历臆想出来的两面三刀的小人和苏轼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天才惜天才,文人爱文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靠幻想出来的虚假感情diss章惇。
“你看,所以肯定是你未来说错什么话了。”
章惇抓住了这个后世人为他说话的时机,果断地将两人反目的矛头对准了苏轼,熟练地将自己捞出浑水站在不败之地。
苏轼听着自己未来身上发生的案子,一会是心惊胆战的慌乱他心再大,在听到有人依靠诗句文字狱污蔑他想造反的时候,那也是宽心镇定不起来的一会是兄弟情深的感动。
所以当章惇这么一说的时候,还沉浸在对方未来竟然为了他和自己人打嘴仗,甚至连儿子都给他送过去当学生的感动中的苏轼,也就晕乎乎地走进了章惇的思路。
好像是诶,章惇本来对我这么好,突然想让我去死难道真的是我未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旁观了一切过程的苏辙
哥,你可真是我亲哥。怎么章惇说什么你都信啊
痛苦扭曲
他的嘴角忍不住有点抽动,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角。不赞同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已经面露笑意,笑眯眯看着苏轼思考起来的章惇,正对上对方似是有所感知,回望过来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目光一触即分的短促。
他俩闹掰并且最终反目成仇的原因挺复杂的,其中有一个因素就和我们这一趴最初提到的那个人,蔡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