茈静兰看着元优夏的反应,又默不作声地把碗收了下去。
元优夏摸了摸还有些翻滚的胃,努力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元优夏叹气,真的太难了,他就没有受过这种苦。
所以害他受苦的人,他非常
、特别、讨厌
元优夏在心底怨念了一会儿才躺下去,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药能别太苦吗”茈静兰问抓药的掌柜问。
“静兰大人说笑了。”掌柜笑道,“药怎么能不苦我尽量用一些味道没那么重的药吧。”
茈静兰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药哪里有不苦的
他道,“你应该怎么抓就怎么抓,不用在意我刚才的胡言乱语。”
“你放心,我会尽量用一些味道不那么大的。”掌柜说,“不过得麻烦你到那边稍等一下。”
茈静兰等着抓药的时候,旁边的小孩抓着母亲哇哇大哭,“我不要吃药嘛娘,我不要吃药”
“吃药才能好起来啊。”母亲十分有耐心地安慰,“生病还不能出去玩,也不能去上秀丽老师的课。”
“可是可是药真的好苦,我一闻到那味就想吐。”
茈静兰静默想,说不定元优夏也想这样哭。
“你乖乖吃药,娘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我要甜的”
“好,甜的。”
那小孩还是抽抽噎噎的,却在听见可以吃甜糖后不哭了。
茈静兰提了药离开药铺,往回走。
经过糖铺的时候,他脚步微顿。
又不是小孩了,还需要糖来逗吗
元优夏坐在台阶上,看着枯死的樱花树发呆。
茈静兰停下脚步问,“身体好了”
元优夏抬眸看向茈静兰,却摇了摇头。
“那你出来做什么”
“房间里一直待着很闷。”元优夏抱紧膝盖,“一个人也很无聊。”
“”茈静兰不明白一个人有什么无聊的,他说,“你在出去”
“出去肯定是要出去的,但不是现在。”元优夏揉了揉脑袋,“现在出去,只怕还没离开红家我就体力不支了。”
“你不是都已经失忆了”
“失忆不等于失智。”元优夏捏着手指,“怎么说呢,我在找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这一点是刻在我心上的,就算是失忆我也隐隐约约的记得一些。”
昨天茈静兰就听元优夏提过是找什么人,此刻又听元优夏提起,想必是真的很重要。
“你的亲人。”
“应该不是。”元优夏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我是独自一人来彩云国的。”
茈静兰不再多问,他说,“我刚才上街买了药,等会儿熬那个药吃。”
元优夏啊了一声,叹气,“我知道了。”
“”茈静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正应该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枯死的樱花树却没有丝毫要发芽的迹象。
元优夏往前走了几步,扶上樱花树,喃喃,“如果能开花就好了,至少在屋子里还能看到花。”
要不然看着这些枯
树,总觉得有些寂寥,现在算是春天吧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蝴蝶停在元优夏的肩上,扑闪着翅膀。
“这里也没有花啊。”元优夏感到疑惑,“怎么会有蝴蝶。”
蝴蝶看起来并不怕人,或者说不怕元优夏,它停驻许久,看起来更想飞到元优夏的脖子上。
元优夏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蝴蝶,蝴蝶飘忽了几下,停在了面前的树干上。
元优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捉住那只蝴蝶。
蝴蝶轻盈、翩然地飞过,元优夏扑了空,手却擦在树干上。
他极轻地嘶了一声,发现手上隐隐渗出血迹来。
那只蝴蝶又停在了树干上,似乎是有意在他面前晃悠。
元优夏轻轻磨了磨牙,却没再搭理蝴蝶了,他手上泛着疼意。
茈静兰听见声音来到元优夏身边问,“怎么了”
“没事。”元优夏垂下手,“蹭到树干了。”
“受伤了”茈静兰说。
元优夏摇了摇头,“不算受伤。”
茈静兰拉过元优夏的手看了一眼,“出血了。”
元优夏嗯了声,“一
点血,很快就好了。”
茈静兰抬头看着元优夏,“回去处理一下吧,这些樱花,已经不会再开花了。”
元优夏问,“为什么这么多樱花树,为什么都不会再开花了。”
“八年前”茈静兰顿了顿,“皇城战乱引起的。”
战乱
他转过身往屋里走。
茈静兰看了一眼樱花树,平静地跟在元优夏身后进去。
“茈大人其实不需要跟着我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元优夏说,“药也是,你告诉我厨房的位置,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你可以去和小姐说。”茈静兰道,“我只是听从小姐和主人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