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是过得乱七八糟的。
他在镜子面前急匆匆擦干净了脸,又看了一眼钟表,小跑着提前出门去小区外面买他们的早餐。
临关门之前还要提醒殷刃别忘了喂他的兔子。
有次早上出门的时候殷刃忘记给dner放吃的了,结果晚上回来一看客厅里面满地都是被撕的稀巴烂的白色卫生纸。
整个现场惨不忍睹,像是什么灾后重建现场。
他真傻,真的。
他单知道哈士奇能拆家,却不知道兔子拆家的能力也一点不弱。
而此时dner正咬着他们放在角落里面还没拆开的快递箱子,毛茸茸的身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那兔子现在烈得很,小兔崽子一点点,肉没怎么长,光长脾气了。
要不然殷刃拦着,估计那天晚上楼谏真的要气得把它做成dner。
上午又是上课。
中午的时候楼谏刚刚打开装午饭的保温桶,手机就响了。
他扬了扬眉,示意小孩儿自己先吃。
自己去食堂外面接了电话,对面那人懒洋洋的带着点京腔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
一听就是宴修祁。
“哎呀,有个好消息呀,我把你之前送我的那幅画给卖出去了
“有个香港那边的收藏家特别喜欢那风格,最后出的价格还不低呢。”
“哦。”
楼谏颇为冷淡地应了下,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有事快点说,我这边儿急着吃饭呢。”
“啧,怎么一点高兴劲儿都没有呢”
那边显然还挺期待他的反应的,闻言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虽然那价格并不是很高,但是却也的确是不低。重点,重点是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你正式踏入这个圈子的第一步啊
“你现在不应该激动得泪流满面,喜极而泣之类的吗”
“我只是喜欢画画,我又不是喜欢赚钱。
“我看应该是你更加开心才对吧。”
“啧,你这小孩儿,怎么一点都不好玩啊。”
楼谏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确信从这位的嘴里再听不见什么有用的话了,就挂着手机回到了食堂,在殷刃身边坐下来。
“哥,谁啊”
殷刃嘴巴里面嚼着东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探究欲。
他哥身边没有什么朋友,这他是知道的。
有,也就是之前在酒吧里面认识的那几个。
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这还是他哥第一次接外人的电话。
他心里面痒痒的,却又有点不得劲。
“小孩儿别问。”
楼谏用食指在他的额头上摁了一下,让他继续喝他的粥。
“钱我按照合同上面说的,抽了百分之五,剩下的都打到你卡上了。”
“行。”在这方面宴修祁还是挺靠谱的。
他自己开画廊,也炒作画作,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不至于来贪楼谏现在这点小钱。
要是能够把楼谏的名气养起来,他能赚到的起码比现在翻上几百上千倍。
“还有你要是最近有什么画得不错的新作,都可以给我。最起码保证每年有至少三幅水平差不多的画作产出
“最好还是要有你的风格的,你上一副那种就很不错。”
“我尽量。”
楼谏叹了口气,捏了捏手指,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现在是真的恨不得把一天24个小时过成48个小时,属实是连亲个嘴的时间都要往外挤。
“大概就这些了。
“还有,我最近在灵都,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宴修祁说完了正事,声音就又懒洋洋起来,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带上你的那个小男朋友一起我还没见过呢。”
殷刃坐在他哥身边,前面的没怎么听清楚,倒是最后的这句小男友听到了。
“哥”
他这边声儿刚出来,楼谏就说了一句再说吧。
然后干净利索地挂了电话。
“什么小男友啊哥”
殷刃捏着筷子,肉又掐到自己手心儿里面去了,瞪大了黑沉沉的眼。
“哥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了吗我,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一颗心又高高提起来。
心想完蛋了,刚刚那个打电话来的不会就是他哥的男朋友吧
如果现在他的身后有尾巴,肯定是要往下耷拉下去了。
“你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楼谏重重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赶紧吃你的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