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我还是有些害怕哥。”
殷刃抓住了楼谏的手。
他咬着嘴唇,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
他看着他哥的眼睛,像是在里面看见了另外一种原本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殷刃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但是楼谏几乎是在这一刻和他心有灵犀了,他一眼看穿了小孩儿心里正在害怕的事是什么。
“别怕,我和你一起。”
他扬起眉来,轻轻一笑。
“你要是没考上,你哥也不走,我陪你再考就是了。”
“反正我们还年轻。”
还有很多的问题现在都不用去想,可以想到什么就去做。
殷刃听了他这句话,呆了好一会。
然后蹭到他哥身边,从后面猛得把他哥给搂住了。
“哎”楼谏的画这下也画不下去了。
“哥”
就听见殷刃在他身后吸着鼻子喊,眼里
又泪汪汪的。
“你,你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对我这么好,也不要总是这样纵容我了。
这样下去,我都担心自己会越发得寸进尺。
越发贪得无厌。
就像是原本一直呆在黑暗里面的小孩儿,原本觉得有一根细细的摇晃的蜡烛,就已经是世界上顶好的事情了,要是有一盏煤油灯,就更是要感恩戴德。
但是却未曾料想有人把月亮给他摘了下来,捧着送给了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没有见过也就罢了,可一个习惯了光明的人,又怎么肯重新回到那无边的黑暗中
原来他早就放不了手了。
灵都的天气过了十月中旬就冷了下来,已经到了深秋。
他们两个最近也都换上了从衣柜底里面翻出来的厚毛衣。
殷刃很喜欢毛茸茸的料子,又怕冷。
于是买的毛衣也多是软绒高领的,摸起来的手感特别好。
他买衣服一般都是网购的多,有喜欢的款式就连着买好几件不同颜色的屯起来,像是屯粮的仓鼠一样。
这样倒是方便了楼谏了,他们自从同居之后,楼谏基本上没自己买过衣服,全都是蹭的殷刃衣柜里的。
他自己有时候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实在是太近了。
就算是真正的兄弟,或者是爱人之间,也很少有这样能够毫无芥蒂地共享彼此之间的衣服、食物、还有床铺。
楼谏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在他看来,对于另外一个自己,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殷刃则是因为社会经验实在是太少。
他在遇见楼谏之前,甚至也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段正常成熟的恋爱关系,也没有正常的家庭关系。
于是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他哥肯让他多亲几下就更好了。
等到十一月份省级联考报完了名,就是他们学校一个月一次的假期了。
画室里面虽然气氛越发紧张,但是到底却也因为这久违的假期微微放松了些。
在画室里面呆得蓬头垢面的卑微艺考生,也终于能洗掉指甲缝里面的黑漆漆的颜料和碳粉,换上稍微能见人一点的衣服,回家吃上几顿家人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了。
楼谏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家人去见,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了。
两个人索性窝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睡得天昏地暗,人也睡得松松软软,像是两块刚出烤箱的黏糊在一起的奶油小泡芙。
床头灯昏昏黄黄地打着,被窝像是柔软的巢穴,将他们两个陷进去,舒服得不得了。
殷刃睁开眼,感觉脑子睡饱了,身子却还是懒洋洋得不想动。
他挪了挪身子,贴在他哥胸口上,静静地听了一会他的心跳,悄悄勾起
了唇。
“哥”
他又轻轻地喊,见没人理他就支起身子来,伏在楼谏的身上,手臂撑在两侧,轻轻地小狗一样去舔他的唇。
“唔”
楼谏迷迷糊糊地还没睁开眼,嘴唇被人舔得湿漉漉的,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
“你又干嘛”
他嘴才刚一张开,就被人抓住机会,把舌尖攻了进去。
殷刃特别喜欢用他的犬齿咬住他哥软软的唇肉,先用舌头舔几下尝尝味儿,然后再咬咬。
他只是牙根发痒,但是却也不敢真的下口重咬,怕把他哥咬伤了,就自己硬忍着。
光是这样靠在一起躺在床上面对面亲亲舔舔,他们就能亲好久。
亲得彼此的呼吸都沉沉的。
有时候咬得重了,楼谏发疼了,就在下面用指甲盖儿重重掐他的后背,用膝盖把他给顶开。
殷刃有的时候真的会想。
好可惜,为什么不能把他哥一口一口地连皮带肉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