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刃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楼谏被他亲到的地方骤然麻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觉得这样做又有些太刻意。
于是强忍着,一步都不肯退。
“我五年前就拒绝过你了。”
他皱起来的眉心足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低声训斥道。
“看来这五年过去了,你还像是之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哦”
殷刃短促地笑了一声,往前反推了一步,用膝盖顶住了他的大腿根。
轻轻打着圈磨了一下。
“这样,算是有长进吗”他的声音低低哑哑。
“你”
楼谏猛然一抖,没站稳,身子往后倒去,被顺势用手臂扣住。
两人的脚步在光洁的地面上交错了两步,你来我往,像是在跳踢踏舞,只是皮鞋鞋底发出几声短促的摩擦声响。
就在这时,门口飘来了几声人的交谈话语声。
“有人来了,你也该放手了吧”
楼谏重重在缠在自己腰间的那条胳膊上面掐了一下。
人越走越近,甚至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
殷刃往后看了一眼,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随手推开一间厕所的门将人推了进去,自己跟着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小崽子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还真以为我不会发火啊是吧”
隔间里面空间狭小,当被逼着坐到马桶上的时候,楼谏的脸色就已经铁青一片了,伸出手就扯住了殷刃的领带。
将他的整个上半身都硬生生拽了下来,有些局促地用手撑在洗手间后面的瓷砖墙壁上。
因着殷刃的这个姿势,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靠得极近,几乎是要脸贴脸的程度,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这几年的脾气是好了一点,但是你”
“嘘,小点声,哥。”
殷刃今晚上的心情却是格外地好,脸上的笑容就没散下去过。
他低头,在他哥的唇上亲了亲。
顺利堵住了他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
“不然被外面的人听见误会了,可不能怪我哦。”
楼谏
殷刃的上臂贴在他脸旁边,细细的汗毛都蹭在他下巴上,痒得不行。
楼谏心里的这股子火撒不出来,也不能说话,就转头过去,一口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上去。
小孩现在的身上有了点肌肉,也并不像是之前那样咬起来总是软软的,皮肉还带着点弹牙,是另一种挺不错的口感。
楼谏咬人从来都不会留口,等到外面那几个人都走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嘴来。
两人的喘息声都很重。
殷刃手臂上面的咬痕完完整整分为上下两半,两颗犬齿的位置格外深得陷下去。
殷刃一点没反抗,由
着他咬。
此时他的心更是跳得厉害,是疼的,但是也是爽快的。
内啡肽一点点涌出来,他看见他哥有点狼狈地坐在马桶上。
凌乱的银发散乱地挡住楼谏的眉眼,苍白的唇上和微微露出的犬齿上都带了点鲜红的血。
他的血。
就像是一张雪白的,永远都不会沾染上颜色的,干净单薄的画布上面,沾染上了另外一种颜色。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在他哥从他身边离开的五年之内,他从未有一刻像是此时这样觉得自己还活着。
“哥”
他的喉头滚了滚,刚好看见他哥垂首皱着眉,将苍白柔软的指尖塞进嘴里,擦掉了那一点牙尖上的血。
“哥,好喜欢哥”
殷刃控制不住自己,凑过去又开始亲他。
他亲得很入迷,渐渐就跪到了马桶上,用身子将人压在下面。
两只手臂逐渐收拢,像是在抓住一只美丽且自由的白鸟。
他想要留住它,永远地留住它。
却又不舍得折断它的翅膀,他不忍心它疼,却又太喜欢。
喜欢到不想放手。
喜欢到骨血都想要融在一起,恨不得剥皮削骨,吞吃入腹。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才算是打破了这一个过于漫长的亲吻。
“没完没了了是吧”
楼谏咽了口口水,重重在他乌黑发亮的皮鞋上踩了下去,然后碾了几下。
他的脸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被亲得,反正也发着点淡淡的红。
他们两个人模狗样地整理好衣服走出去,分别对着镜子开始洗手。
“嗯,老师”
殷刃在电话铃的最后一秒接起了电话,声音里面还带着点喘。
“嗯,啊你们吃完饭先回去就好了,我和小楼前辈聊起天来,发现相识恨晚,有着不少艺术上的共鸣,一时之间也就忘了时间”
薛老在那边还挺开心,说让他多多和楼
谏这样的优秀后辈在一块交流学习,切磋一下画技。
楼谏都快要听不下去了,狠狠地在一边咬着牙。
对着镜子看了看,又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发着木,嘴上原本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咬开了,渗出一点血来。
殷刃应付了两声挂了电话,懒洋洋地整理着自己的大衣扣子。
沉默了一会,看见楼谏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他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还挺有绅士风度。
虽然这句话不合时宜地,就像是他们刚刚在这里干了什么,类似偷情的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楼谏想回他一句什么,但是嘴下一疼,话就秃噜了没说出来。
“嗯”
殷刃心里没点逼数,还凑近了点要仔细听。
他身上似乎是喷了点香水,楼谏这个时候才有功夫闻出来似乎是beude
chane的男士香。
此时前调和中调都已经模糊了,只剩下一点尾调淡淡的雪松混合麝香的气息。
天花板的吊灯是橘黄色的,将墙壁都照得要闪出朦胧的金光来。
“滚。”
殷刃于是就听见他哥无比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来。
楼谏把人赶回去,自己打了uber回了公寓。
直到晚上回去了躺在床上,唇还是在隐隐作痛,他自己摩挲着上了点药,被苦得皱起了眉。
又想起他们是明天晚上的飞机,心里就轻松了一点。
总之,明天就能摆脱掉这个大麻烦了
到时候等人走了,就将人微信一删,他楼谏又是一条好汉。
今晚上的事情就当是根本没发生过
上了床果不其然就又失眠了,躺了一会,手机这个时候却闪了闪,亮起了信息。
有人给他发了微信来。
楼谏在黑暗里面被那光激得眯了眯眼睛,心想不知道哪个傻逼不知道都已经半夜了,还给他发骚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