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犬齿 特米米 3888 字 8个月前

周围有人被殷刃的声音吸引了看向他们,但是因为他们说的是中文,所以倒也没有那么羞耻。

你少发疯。”

楼谏又感觉不好,赶紧拉着他离开了人群,来到了里面的一家挺冷清的珠宝商店门口。

“我发疯”

殷刃死死地盯着他,眼睛发起红来。

“我是怎么一步步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你难道不清楚吗,楼谏”

“你现在和我说,怪我发疯这一切反倒是成了我的错了是不是”

楼谏嘴里的糖嘎嘣一下子咬断了。

“艹。”

他闭上眼睛低骂了一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这样。”

“我就要这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每次倒是走得干净,你当年,还有你现在到底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一个人撑下来”

他们两个在这里拉拉扯扯,又是两个都长得挺帅的大帅哥。

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市虐恋情深的高颜值双男主片儿。

殷刃正把牙咬得咔咔作响,就正好看见他们身后那家商店里面的金发柜姐探头探脑地往外看,摆出一副吃瓜的姿势来。

他脑子一热,拖着他哥的手就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您好,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柜姐还挺敬业,就算是眼睛快要放出光来了,语气却还努力保持平静。

这是一家专卖珠宝首饰的店铺,名气不是很大,在高卢是个挺小众的本土牌子,但是口碑倒是挺不错。

“把你们店里面最贵的一对耳钉,帮我拿出来”

殷刃一上来就挺暴发户地说。

柜姐心里就哇哦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

楼谏尴尬死了,他想出去,但是殷刃却不许。

“拿”

他对着柜姐说。

柜姐肯定要听给钱的啊

她从这两位身上的衣服和脸上就判断出来,也绝对都是不缺钱的人,当即就往外一个个摆盒子,还热情地介绍。

“先生您看这一款蓝宝石配黑玛瑙造型的耳钉如何是刚刚送到店里的新款,纯净度极高的无杂质的蓝宝石,透明度极高。

简洁大方的设计,多切面的宝石造型,周围环绕着的三小颗黑玛瑙增加了设计感,并不是简单的宝石的堆砌,简单中还透露着特殊的优雅”

“不管是您自己佩戴,还是送给您的男友,都是十分合适的哟”

“好,就这个了。”

殷刃也没犹豫,当场刷卡眼也不眨地付了钱,柜姐看着那价格后面的一长串零简直是要笑开了花。

她敢打赌,这肯定是她从业以来,做过的用时最短并且成交额最大的一单生意。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财神爷

“我这边帮您注册一下我们的会员吧,还有耳钉是不是要帮你包起来”

柜姐对着财神爷说话

的语气更加温柔,只是还没说完话,就看见那刚刚财大气粗直接付款的黑发帅哥直接将那一对耳钉拆开,把里面的一颗强行带到了他身边男伴的右耳上。

“你有病啊”

楼谏最近这些年修身养性,在画室里面都没怎么带耳钉。

年少时候的耳洞本来都要快愈合了,被人硬生生地刺了过去,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还带出一点血来。

疼吗”

殷刃冷笑着用中文问。

“你眼睛不好可以捐掉”

楼谏这个时候都被他这一通操作给气得有点累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没看见都出血了吗

怎么会不疼。

天杀的,他这辈子是怕不是来渡劫的,不然怎么总是遇见这样的破事

“疼就对了,我就是要你记住这疼我要你一直带着,不准摘下来”

殷刃冷着脸说。

他随手将那耳钉的另外一只扣到了自己的耳垂上,长长的黑发被别到耳后,黑蓝色的耳钉在他的指尖闪着细碎的光。

在之后殷刃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楼谏总是在深夜里面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个场景。

另外一个自己为什么这么强硬的。

几乎像是偏执一样的,一定要在他的身上留下点什么东西。

之前是吻痕,咬痕,甚至还有唇上的伤口。

最初的时候,这样就能够满足了。

但是后来殷刃却觉得还是不够,因为这些都是会消失的。

等到消失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而他们分别的时间又实在是太久,再深的伤口都足够愈合。

于是殷刃就一定要用另外的,更加坚硬的东西,硬生生地镶嵌进入到他哥的身体里面去。

总之,楼谏在自己二十四岁这年,收到了自己两辈子以来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其实他的心里,暗暗地在最不可告人的地方,也有一点开心。

楼谏发誓,只有一点。

不过关于这件事,他是死也不会和小孩儿说的。

在殷刃离开后,楼谏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让自己被打乱的生活和心情都回归正轨。

等过了一个周,他才想起来,似

乎是有什么事情没做。

某日拿起手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殷刃的微信没有删。

此时还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寥寥无人的通讯录里面。

他盯着那人的头像看了几秒,发现他们的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他们生日那一天。

殷刃祝他生日快乐。

犹豫了一下,手指都已经落在删除上面了,却还是没有点下去。

算啦,楼谏有点心烦。

随意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将手枕到了自己脑袋后面。

反正之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他胡乱地想着。

异地本来就很难了,更别说还是异国,就算是异国其实只要两人之间的感情好也没关系。

但是他和殷刃之间现在的感情,实在是没有可能。

七个小时的时差,他这里还是正午烈阳高照,灵都的太阳却已然坠入黄昏。

再深的爱意也会散的,五年不行,就十年,十五年。

慢慢地,一点点磨下去,总是会忘记的。

唯见日寒月暖,来煎人寿。

从此之后,楼谏也逼着自己再很少想起殷刃。

除了偶尔的深夜,他失眠在床上辗转,右耳的耳钉擦过枕头,勾起一层薄薄的丝绸。

有一点酸涩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