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现在按下八楼。”
女人指挥着副部长,一步步来到过道中间的单身公寓门前。他按照指示输入房间密码,推开了门。
房间没有开灯,遮光窗帘挡着屋外的光,从缝隙里钻进来的一抹红色夕阳是唯一光源。
玄关口的衣帽架上挂着一件外套,旁边则是高尔夫球杆筒,里面还装着几球杆。
“进去,记得顺手关门。”
电话里的女人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副部长稍做犹豫,抓起最长的一根高尔夫球杆。
日本对枪支有着极为严苛的管控条例,坐到副部长的位置,他已经很久没上第一线了,更多时候都是在办公室运筹微弱,也不会在下班后随身带枪。
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是他此刻唯一能用来防身的的武器。
副部长放缓呼吸,蹑手蹑脚缓缓进屋。他不敢贸然开灯,努力适应着昏暗的房间光线。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副部长一步步走进屋,却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殷红色的血从他后脑勺流出,淌了一地。
副部长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把手探向男人颈动脉。
还有微弱的跳动。
副部长正欲拨通急救电话,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不许动”
阳光顺着敞开的大门照向地板,几个年轻的来自警察厅的小公安举枪站在门外,他们身后,黑田兵卫背着手直勾勾看向副部长,还有他手中的顶端染血的高尔夫球杆。
“真让我意外,”黑田兵卫撇了撇头,示意公安们把人押走,“公安部内鬼居然是你。”
警视厅和警察厅都有公安部,但警察厅公安部的权限高于警视厅,也独立于警视厅之外。
所以内鬼出现后,隶属于警视厅的诸伏景光暴露了,而隶属于警察厅的降谷零却安然无恙。
黑田兵卫被前任总监偷偷从长野县召回,隶属于警察厅。除了降谷零等人,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警视厅公安部副部长的消息很快在部门内传开。
年轻的小公安们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种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后的长舒一口气,又觉得内鬼居然是副部长,怅然若失。
所有罪证都指向了公安部副部长。
副部长被逮到了审讯室,但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
不管是公安部还是刑事部,都设有特殊的审讯室。这种审讯室被一扇单面可视玻璃一分为二,一边用来审讯,一边用来观察。
受害人或者证人可以躲在玻璃后面,在警察的协助下指认犯人。这个用于指认的房间,叫做观察室。
观察室今天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明日香。
不过她是以幽灵警察统治者的身份现身。
幽灵警察的事对警界高层已经不是秘密,明日香的身份也不是秘密。但对警界中低层特别是频繁被安插钉子的公安部,幽灵警察统治者的身份必须保密。
即便是黑田兵卫,也不知道明日香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警察厅找了一群特别外援。
黑田兵卫听说过幽灵警察的事,但他更偏向于这是警察厅用来蛊惑人心的手段,一招普通的声东击西。
有时候越是聪明,越容易被聪明误。他们会把简单的事项想得过于复杂,因而与真相失之交臂。黑田兵卫、降谷零,甚至工藤新一都是这样的人。
隔着一块玻璃的审讯室,副
部长被烤住双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不是内鬼”
黑田兵卫冷着脸不为所动你说你不是内鬼,你要怎么证明”
副部长急得面红耳赤,把他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他紧紧攥着拳头,恳请黑田兵卫去救他的太太。
黑田兵卫皱眉“你确定对方绑架了你的太太,要挟你配合”
“我确定”
副部长急得满头冷汗“求你们了,快去救救我太太再晚就来不及了”
黑田兵卫沉下声音“可是你太太没有被绑架。我们找到她时,她正在电影院和朋友一起看电影。”
副部长愣住,脸上是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后的空白“你、你说什么”
“你太太没有被绑架,身上也没有任何被绑架的痕迹。割伤、钝器伤,甚至连捆绑的痕迹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我太太被绑在椅子上那个男人还给我看了被割下来的耳朵”
“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了男人割下了你太太的耳朵”
“我
确定”
“但你的太太活蹦乱跳,生命力蓬勃。并且”
黑田兵卫特意咬下重音,“你太太否认了曾被绑架的说法。”
“她先是在朋友的陪同下逛了银座,又一起去米花饭店用餐,最后在电影院被我们找到。她一整天都和朋友在一起,根本没有遭遇你所说的绑架。”
副部长震惊地瞪大眸子,大脑一片空白。他嘴唇泛白,不时抬手在凌乱的发丝间抓挠。
“这怎么会不可能我明明”
黑田兵卫抬了抬眼皮,冷声道“我们来聊聊房间里遇袭的男人的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副部长面前。照片上的人正是满头是血,晕倒在房间里的男人。
黑田兵卫“这个男人叫平中真人,是个无业混混。他的后脑勺遭到钝器重击,袭击他的钝器正巧是你握着的那个高尔夫球杆。”
副部长心底咯噔一下,预感不妙。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额头两侧挂满冷汗。
黑田兵卫继续道“几天前他曾受到某人指使,把毒蜘蛛放进公安部部长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