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路德维希,一直是哥哥、哥哥的称呼。
明明是盛夏,司机却觉得后背寒气四溢,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路德维希少将和安珀阁下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他们正在忙着挑选礼服和布置场地,所以最近不在老宅。”
“”
西弗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阴恻恻的道“开快点,我想早点回去。”
暗杀者只有完成一百个任务才能彻底终止这种无休无止的日子,当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当前世界就是他们要留下来生活的地方。尽管西弗莱不喜欢虫族这种破地方,也相当不满意系统给他分配的性别,但他如果能夺得路德维希的气运,这一生将会站在山巅,过得无比风光。
只要杀了巴赫公爵,他就可以当上兰伊家族的族长,到时候路德维希和安珀都会任他拿捏,就算完不成任务,他也必须要这两个人给他陪葬
西弗莱抬眼看向后视镜,他原本纯正的蓝眸正在逐渐消失,瞳色越来越暗,这就是夺取气运带来的反噬,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飞行器缓缓降落在老宅,司机完成接送任务就离开了,西弗莱推门走进大厅,却发现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上楼一看,才发现巴赫公爵正躺在房间里面午睡,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堆小山似的请柬样品,显然正在为安珀和路德维希的婚礼做准备。
西弗莱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段时间一直饱受生死折磨,路德维希他们却岁月静好地准备结婚,心中怎么能不恨。
他睨着巴赫公爵略显苍老的面容,无声
咬牙,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了注射器,二皇子说这种药剂会造成心衰猝死的假象,再加上巴赫公爵本来就年纪大了,绝对不会有虫怀疑的。
西弗莱杀过无数人,注射起药剂来驾轻就熟,他悄悄掀开被子,露出巴赫公爵血管清晰的手,将针管里的空气往外推了一些,然后缓缓靠近手臂内侧dashdash
砰18”
针尖快要刺入皮肤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出一口石头,直接将注射器击落在地。西弗莱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原本躺在床上午睡的巴赫公爵忽然睁眼,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神情震怒“你这个畜生居然真的想害我”
“爷爷”
西弗莱一瞬间慌了神,就在他眼神一狠,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掐死巴赫公爵时,只听地板穿来一声闷响,安珀忽然从外面的窗户翻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讨厌的讨厌样子,慢条斯理道
“西弗莱,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出院。”
西弗莱瞪大眼睛,看了看巴赫公爵,又看了看安珀“你们串通好的来对付我”
巴赫公爵将他重重甩到地上,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更多的却是失望“安珀阁下说你包藏祸心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西弗莱,谁给你的胆子去害方云阁下谁给你的胆子来害我你已经拥有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对西弗莱的疼爱虽然不如路德维希,但也替对方铺好了所有道路,现在西弗莱仅仅为了家主之位就要勾结害他,怎么能不叫虫失望
“我拥有得多”
西弗莱闻言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冷笑道“我如果拥有得多,你怎么不把家主的位置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到大你最疼的就是路德维希,你为了让他接管家族,一直严格管教,对我就放任自流,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把注射器藏进口袋,将液体飞速挤出,掰弯针头,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西弗莱动手的时候就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监控,而且他并没有注射成功,就算被发现了也是死无对证,只要现在赶紧去找二皇子想办法,未必没有转圜的机会
西弗莱想的很美好,然而刚刚逃出房间,他的耳畔就陡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右膝一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得脸色煞白。
路德维希不知何时守在了门外,他懒懒背靠着墙壁,垂眸把玩手中的光能枪,眼底一片淡漠,这幅情景怎么看都有些似曾相识
“西弗莱,好久不见,怎么看见我就跑呢,嗯”
路德维希语罢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枪,冰凉的视线落在西弗莱鲜血直冒的右腿上,像毒蛇一样缓慢攀爬而过,怎么看怎么危险“真是抱歉,我的枪有些走火,又不小心误伤到你了。”
西弗莱脸色苍白,因为他清楚看见了路德维希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夺取了对方气运的缘故,每每对上路德维希,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战栗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