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对方压根没被他的表情吓到,反而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他的眸色黑沉,若有似无的落到郁绥身上,直到郁绥马上忍不住要开口骂他,商诀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看戏
。”
郁绥愣住了,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商诀在说什么,巷子里的对话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怎么,你是来看戏的”
“不是看戏,而是想问路。”
“喂,你看什么呢”
“看戏。”
郁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死死盯着他,眸光淬了寒冰一样。
商诀像是没看到,自顾自补充道“还是川剧,你变脸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郁绥这回是真生气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刚冒出来一句“你找死吗”刚刚离开的民警折而复返,笑容关切“诶,郁绥,你要是觉得冷,自己到里边拿个纸杯接点热水喝,别感冒了。”
凶神恶煞的郁绥墩得一下坐回原位,将所有脏话咽进了肚子里,扯出一个乖巧的笑来“好的。谢谢您,我知道了。”
他感觉旁边的商诀笑得更凶了,郁绥僵着脸,马上要气炸了。
出警局的时候,郁绥还在竭力维持他快要破功的乖乖崽人设,商诀则站在警局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演。
屋外暴雨如注,天光暗淡,他撑着他柄黑伞,肩背宽阔,身姿清隽,像棵矗立在寒夜里的挺拔青松。
民警还在苦口婆心地叮嘱郁绥“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报警,别再这么不知分寸,和人家动手了。传出去不好听是一方面,你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多受罪啊。”
郁绥低眉顺眼地听着念叨,那小哥又想起什么似的,拧头看向商诀“诶,说起来,你还没谢谢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学呢。”
见义勇为
郁绥心底嗤了声,就他
这样的身板,那群混混一分钟能撂十个。
大概是猜到了郁绥在想什么,商诀散漫抬眼,直挺挺对上郁绥杀人的目光,徐徐勾起一抹笑来“没关系,不用谢我。这是我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应该做的。”
他嗓音冷淡,透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疏离,不知道在内涵谁。
郁绥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谢你个toato。
要是没有商诀多管闲事报警,他也不至于被困在这儿近三个小时,挨了三小时的教育。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门口徐徐驶来一辆宾利,车身线条流畅,通体漆黑,车牌是极为张扬的五个八。
郁绥不由得瞥了眼,还在思索是哪家的大人物开车过来了,就见商诀挪着他矜贵的腿,一屁股坐进了里面。
郁绥“”
得,不仅人喜欢装逼,车也喜欢。
“好了,既然上课了,我就不多说什么打扰你们了。”崔喜军作势要走,脚步又猛地顿住,指着郁绥的位置,朝着商诀叮嘱道“记得下课去你们班班主任那儿领教材,这节课,你先和你同桌一起看。”
思绪从昨夜抽离,郁绥回神,在听清崔喜军的话后,表情当即难看起来,他可不想和这种拽的二五八万的bkg坐在一起。
大概是他周身嫌恶的气息太过浓烈,几乎要填满后排这狭窄的空间,周围的人都回过头来,悄悄打量着他。
郁绥这表情,难道和新同学有什么过节
大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踱过,心头泛出无数的猜测,几乎要脑补出一出狗血的生死大戏。
可偏偏在场还有一个人没察觉到这股剑拔弩张的氛围,崔喜军还在讲台上指点江山“郁绥啊,来了实验班,就要端正你的学习态度,把脾气收一收,不要欺负新同学,知道了吗”
郁绥不情不愿地收回眼,闷声闷气应了句“知道了。”反正他不会主动去招惹商诀,商诀最好也别来招惹他。
商诀再敢说他是唱戏的,他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