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阅卷速度一向快,只是这一次是联考要整合全市学生的成绩,工作量太大,保密工作又做的格外到位,以至于成绩和校排名市排名迟迟没有出来。
别的班的学生倒是乐得其成,巴不得成绩再晚出一点,甚至还有几个学生混在一起,趁着这个空档偷偷溜出了学校,颇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
实验班的人这两天就经常能看得到崔喜军怒气冲冲地冲出校门逮人,回来的时候,身后的队伍很是壮观。
郁绥窝在最后排,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眯着眼睛透过窗户向下看,恰好看见崔喜军身后跟着几个熟人是之前体育班的人,还夹杂着一个二班的班长,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你说他们怎么着急着出去,再过三天不久到周末了吗”郁绥懒洋洋地掉转头,问身边的商诀。
男生正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琢磨着一道辨析的作文题目,在上边勾了好几个关键词,却依旧没有头绪。
听到郁绥问他,商诀略微思忖了一下,徐徐开口“大概是压力太大了,担心自己承受不住考砸吧,听级部那边传来的消息,要重新划定这次市联考的成绩在下次分班时占的比例了。”
郁绥哑然地挑了下眉“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两天除了吃饭和睡觉还知道什么啊”宋臣年掉转过头,没好气地回他。“我让你估一下分数你都不愿意,还说什么遵循命运的安排,搞得我这两天食不下咽,担心的要命”
郁绥闻言,挑了下眉,伸手拍了拍宋臣年的肩,嗓音有些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你还能不相信我啊”
他说完,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闲闲往后倚了下。
宋臣年撇撇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对完答案之后,赵天琪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郁绥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脚下的椅子被他摇的直晃悠,他神色松懒,眉眼冷淡“那就让他再得志一会儿呗,登的越高,摔得越惨,到时候”
他拖长了调子,丝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来“我可能比他还要小人。”
商诀放下了手里的笔,眸光落到一旁的郁绥身上。
男生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唇角半勾,搭上那头张扬的灰粉色头发,还真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嚣张意味。
宋臣年了解郁绥的行事作风,倒也松了口气。
一旁的史晓明适时转过身,补上了方才的话题“不过商诀刚刚说到的那事儿也不是假的,学校真的打算重新划定这次考试的比例。”
他话音一落,四周瞬间哀鸿遍野。
史晓明顿顿,继续分享他得来的情报“我也是从别的班那边听来的,原先学校通知的是,市联考只占下次分班成绩的百分之二十。但级部觉得这次的题目出的很有水平,有些题甚至拔到竞赛的水平了,能够直接划分出学生的层次,所以直接
把联考占比的比例提到百分之三十五了,和期末考等同。”
他话音一落,方才的哀嚎更甚,大家都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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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曲多都捂着脸,满面愁容“这也太突然了吧”
有人接话“对啊,我这次压根没准备好,这下玩儿完了”
“得,这下要是考砸了,直接一只脚踏出了咋们班的门了,直接相拥112。”有人调笑道。
“别说这话啊,这不还有人比我们更快出去吗。”
角落里,不知道谁先接了一句,刚才还热闹的众人安静了一瞬,眸光不自觉地挪向了坐在对角线的两个人。
一个郁绥,一个赵天琪,听到这番言论,面上表情美欧丝毫变化,看上去却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倒显得他们这群人的担心有点多余。
不过谁也没想到,打破这份微妙尴尬的是孟杰从级部揣回来的一张成绩单。
一张崭新的,滚烫的,足以轰动整个年级的成绩单。
“我草。”这是孟杰拿着成绩单冲进实验班的第一句话。
他扒着后门的门框,弓着背,气喘吁吁地盯着商诀,然后甩了两下手里的成绩单,蹦出了第二句话“商诀,你可真是个牲口。”
如果不是他话语里浓厚的惊叹和佩服,郁绥险些以为他是故意凑在商诀跟前找揍的。
不过很快,孟杰的目光就挪到他的身上了,他呼了好几口气,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蹦出来一句“郁绥,啊不绥哥,你真牛逼。”
简直是顶天立地的牛逼了好吗。
众人闻言,眸光纷纷落到了孟杰的手上,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这番言论的缘由。
除了他手上新鲜出炉的成绩,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人类的本质是吃瓜,下一秒,还气喘吁吁扒着门框的孟杰瞬间被围堵,刚才还坐在各自座位上吃瓜的人一拥而上,将后门这片狭窄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
郁绥被挤得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还是
商诀出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他这才稳稳当当的落了地。
被这番架势搞得,郁绥都有点心痒难耐,转过头朝着孟杰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不过不等他开口询问,这群人就齐齐回过了头,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着座位上两个不动如山的人。
郁绥被盯得发毛,没忍住摸了下鼻尖“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成绩啊”
他本意是想调侃两句,万万没想到见到了此生最震撼的场景,人家古时候是听取蛙声一片,实验班这群人倒好,当场给他上演了一场听取“cao”声一片。
场面之壮观,差点让郁绥被刚进门上课的许岚以扰乱班风给处罚了。
“上课铃声响了那么大,都没听见吗一个个的,不再自己的座位上好好待着,都堆在后门干什么,想吃垃圾啊。”
“我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整个楼层,就咋们班最吵,还有没
有一点实验班的样子了”
许岚这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还是有人没忍住,眼睛不住地往郁绥和商诀的方向瞄。
许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讲台上,手里除了平日里的教材和教案,还多了一沓的黑白纸张,和孟杰手里的那份如出一辙。
刚才没凑上热闹的人又是一阵躁动,整个班的气氛好像滴入了水的油锅,随时都要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