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绥朝着他看过去,倒也能理解宋臣年询问的理由。
前两天高考成绩出了,今年东城的市状元以一分之差被隔壁附中拿下,蓝玉良心痛难耐,直接召开了两天的教师分析大会,
连带着将他们一并强压回了学校。
原本十天的暑假被压缩到了六天,实在是可歌可泣。
起码宋臣年是正儿八经掉了眼泪,郁绥特地钻到桌子底下给他录了个视频,作为以后嘲笑宋臣年的资本。
距离高考还剩下一年,他们墙上的标语在这次返校之后直接大变样了,到处都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青春无悔、逐梦扬威”“不要像角马一样落后,要像野狗一样战斗”的拼搏话语。
甚至连那句“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也给挂出来了,一度让宋臣年感慨中式教育的残忍暴虐。
老实讲,郁绥也有点迷茫,那张钉在他宿舍桌前的表格一点点被填满,他没有掌握的那些知识点越来越少,成绩也越来越高,可是,起起伏伏之间,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十年磨一剑,大家的未来好像被挂在“高考”这再简单也再艰难不过的两个字上。
“我觉得现在就比驴累。”郁绥真心实意地开口,“其实高二下学期和当牲口比起来没什么两样。”
这话说的真心没错,实验班每个人都被当牲口时,光是每天丢出去的废弃卷子都是别的班的几倍多。
孟杰弓着腰,尝尝吐出一口气,用有点憧憬的语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考z大。江南水乡,吴侬软语,足够吸引我这种北方汉子了。不过现在还差十几分的差距。”说着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转向身边的宋臣年询问。“你呢”
大抵是第一次被问道这件事,宋臣年表现出难得的无措,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从小到大都被家人安排着往前走,好像只有前进这一个目标,却没有选择的权利,当人生真正要交给自己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未规划过。
“郁绥,你呢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宋臣年想不通的问题就会直接抛在一边。
再度被询问这件事,郁绥沉默了一会儿,却给出了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的答案“我可能要和商诀考同一所大学。”
他现在和商诀相差十个名次,分数相差不过三十分,还有一年,赶一赶,总能追上的。
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后,他想,他也可以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也可以把商诀规划在自己的未来里。
宋臣年“”
宋臣年好想骂一句恋爱脑,但又想到打不过郁绥,怼不过商诀,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只有商诀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郁绥看,目光炙热地仿佛要将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你别这么盯着我。”郁绥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用手肘抵了抵商诀。
这一场惊雷过后的暴雨彻底消弭于无声,没了继续玩儿闹的心思,宋臣年打算打道回府,回寝室安安静静睡个懒觉。
孟杰跟在他跟前,远离了商诀和郁绥,不给
自己做电灯泡的机会。
至于商诀和郁绥,两个人懒得回寝室,干脆绕道回了商诀之前买的那间小公寓里,还能顺道点个外卖送过来。
于是回去的路上,郁绥耳边一直充斥着商诀的询问
“崽崽,为什么突然改主意”
“崽崽,你说话算数吗”
“崽崽,你真的想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吗”
“崽崽,能不能再说一遍,你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我怕我刚刚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实在是太吵了,于是在回到公寓之后,郁绥忍无可忍,转过身,一把捂住了商诀的嘴巴“闭嘴,你听错了。”
听一遍就够了,还要刨根问底,商诀什么时候才能有一点情商
商诀的眉眼弯起来一点,狭长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即及其不要脸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郁绥“”
他像被火烧一样收回手,手腕又被商诀抓回来,还被这变态抓着咬了口,留下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你舍不得我,郁绥。”商诀心旷神怡地给出结论。
屋外分明带着股雨后特有的凉意,可空气却迅速升温,浓稠的情谷欠好像要凝结在商诀周身。
郁绥太熟悉商诀这副表情,暗叫不好,几乎想也不想地就反驳“我才没有,商诀”
明天就要开学报道了,商诀z起来凶的要命,时间又久,郁绥每次都要缓好久老实讲,他并不是很想在明天迟到。
他试图打断商诀脑子里不健康的想法,默默和商诀拉开一小段距离,想要趁着对方不注意跑回自己的卧室里。
“嗯,这只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而已,和舍不舍得你没有任何关系。”郁绥一边说,一边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卧室那边瞥。
五
四
三
二
郁绥在心里默默记着时,在挪开一定的距离之后,拔腿就跑。
可惜没有来得及数到一,郁绥重新被抓了回去,从后腰的位置被抓住,轻轻一扯,整个人都被压进了商诀的怀里。
“你跑什么绥绥。”商诀扣着他的手腕,放置在后腰的手逐渐往上,停在后颈上,像从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缓慢扣住。
郁绥被迫抬起头,喉结因心虚不住地上下滚动,他找不到借口。
商诀俯下身,狭长的眸微眯起来,下巴像一只大猫一样搁置在郁绥的颈窝里,疏懒地蹭了蹭“崽崽,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问题刚才才讨论过,郁绥再傻也不会回答错误,他挣扎不了,干脆缴械投降“是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他整个人几乎要被商诀的怀抱填满,周身全然被包裹上商诀的味道,简直是插翅难逃。
“但明天要开学报到了。”郁绥妄图用学习这样光辉的事情来提醒商诀,唤醒他的良知。
很可惜,商诀这种
变态并不拥有良知。
男生温热的唇贴在他的锁骨上,衔着那颗红色的痣慢慢的嘬咬,直到那片皮肤染上红晕。
“周年纪念日,应该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他仰起头,黑沉的眸子里映出明晃晃的谷欠望,微弯的眼却不见丝毫的笑意。
郁绥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将人从自己身上扒开一点点“你觉得比赛做一套hx怎么样,看看谁的速度更快,我觉得很有挑战性。”他舔舔唇,不死心地补上一句;“我觉得还很刺激。”
嗯,学习带来的刺激,还能激发肾上腺素的分泌,提升大脑运转的速度,百利而无一害,多么健康。
“不好。”商诀直起身,视线直白地落到他的唇瓣上,“换个别的玩儿。”
“换什么唔”
没有来得及征求到合理的意见,他的声音被密密匝匝落下的来吻吞没掉,两片唇瓣交叠,相互缠绵碰撞,又从亲变成咬,郁绥被亲得连话都挤不出来,只能从口鼻尖溢出缓慢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