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怯弱的神色,无害之下,却隐隐透出坚定,与从前好欺负的模样大不相同。
“妈妈挺喜欢小风,小风也经常会去看她。”
宋清开了个玩笑,冲淡稍显凝重的气氛,“总觉得比起我来,妈妈更喜欢小风。”
沈曦照望着粥上冒出的袅袅热气,撑着下巴,看宋清将一块拔丝山药送了过来。
“所以你们两个关系看上去没那么好,”她拉长了语调,含笑望着宋清,黏腻的语调与山药拉起的糖丝同样甜蜜“因为争宠”
宋母能放心将自家钥匙交给沈疏风,沈疏风能悄无声息堪破宋清的“秘密”,还拿到各种证据,就能证实宋清所言不假。
那这样一来,双方母亲关系不错,身为人女,两人的关系至少应该算得上和谐。
在原剧情中,沈疏风也确实及时关注到宋清的异常,看起来对她所承受的苦难,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那为什么,两人明面上如此疏离,比陌生人还不如
宋清见她兴致盎然,无心用饭,就主动夹起山药,送到她嘴边。
沈曦照不得不张开唇,亲昵瞪她一眼,将这块甜腻的食物吞进口中。
“争宠”宋清搁下筷子,见她唇上还沾了些糖丝,就伸手,指腹压住那红唇。
眼眸深沉,玩笑似的语气,“要这样说的话,似乎也没问题。”
自然是争宠,只是争得不是母亲的宠。
她们也曾有过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真挚坦诚的深情厚谊,可在发现对方对同一人的念想时,这段情谊已然走到尽头。
之后,便是顺理成章的疏远,默契地冷淡了彼此。谁都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多作解释,默契做出相同的抉择。
沈曦照嫌她动作磨蹭,指腹擦了半天,也没将糖丝擦拭干净。这里昨日被宋清咬痛,尚未完全恢复。
本就脆弱的地界,被她反复摩挲,痛意裹挟酥痒,一同升腾起来。
沈曦
照不耐烦了,毫不留情咬住她的手指,自己扯了张纸。这一口没有留力气,宋清颤了颤,忍下到嘴边的痛呼,乖巧收回手。
低眉顺眼给她递来湿巾。
让人又气又恨,却精准拿捏分寸,火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
另一边,沈疏风收回视线,跟着尝了口拔丝山药。
一口咬下去,山药的脆皮破裂,鲜嫩多汁的肉质混合着甜腻的糖汁,美味争先恐后涌出来。
在舌尖上黏黏腻腻散开,甜蜜的美味充斥全部味蕾。
可她再一细品,却只从中品出苦涩的余味。像无端端吞了一口黄连汁,沉痛到令人无法抗拒,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疏风深吸一口气,艰难咀嚼,慢慢咽下这口食物。
菜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拔丝山药,菠萝咕噜肉,糖醋里脊,甜口的番茄炒鸡蛋。
一看就是照顾沈曦照的口味,明白她爱甜食的癖好。
沈曦照的心思没在菜上,只是觉得相比宋清的烘焙水准,今天这几道菜倒是超常发挥。
加上宋清坚持不懈投喂,她多吃了几口,今天的饭量不像平时一样,小猫似的,动两筷就饱了。
她难得有了饱腹感,刚想放下勺子,就感觉在桌布的遮掩下,一道不安分的爪子伸了过来。
沈曦照的动作顿住,扭头与她对视。
先是手,再是腿,两人的座位离得很近,宋清的左腿若有若无碰着她的腿肚。
仿佛是不经意的触碰,却又像是故意为之的亲密。时间被无限延伸拉长,每一次肢体摩擦,都能同步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震颤。
宋清面上倒是一本正经,满脸无辜。
喝了一口粥,还对她体贴道“姐姐怎么不吃了吃太少了,再吃点吧。”
沈曦照的脸热了,耳朵尖跟着泛红。她无声捏紧勺子,慢慢低下脑袋,好像要继续喝粥。
若只有两人在,这种仿佛不经意的触碰时,轻微电流蹭过的痕迹,犹如山珍海味吃腻了,送上来一道清粥小菜换换口味,想来别有一番趣味。
但对面的沈疏风一丝不苟吃饭,在这充斥着冷淡、秩序的家中,连家具的线条都简约明朗,共同构建出的冷硬有序的世界里。
她和宋清的小动作,被衬得格外淫靡。
粥已经不再冒热气,酥痒令沈曦照心不在焉,无法抬头,仿佛一与沈疏风对视,就会暴露自己的小秘密。
宋清勾住她的脚踝,毛绒绒的鞋面蹭掉她的袜子,在露出的光洁的肌肤上反复摩挲。
明明没有静电,沈曦照却像是被静电电到,身体微颤,酥麻的电流从小腿攀升,蔓延到尾椎骨,一路向上,抓住她荡漾的思绪。
燥热顿起,仿佛梦回某天下午的场景。
她慵懒倚在沙发上,宋清握住她的脚踝,手掌滚烫,烫得她肌肤快要融化,空气酝酿着热意。
指腹轻轻摩挲,无声倾诉渴盼。
沈曦照吃不
下去了,扔下勺子,在桌下用力按住她放肆爬上来的手。
宋清吃饭的动作停住,看了过来,“姐姐不想吃了吗”
眼神正经,表情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自然的疑惑,伪装技巧异常纯熟。
若不是沈曦照的小腿肚还在发抖,昨日的肌肉酸痛同时涌了上来,酥麻难耐,难受得她忍不住咬牙。
恐怕单看这温柔体贴的态度,谁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顾忌空间寂静,餐桌安静无声,再小的音量也会被沈疏风听到。
她只能以眼神示意宋清,你想怎么死
宋清就笑起来,温文尔雅,神色从容冷静,将斯文败类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没关系,不想吃就不吃好了。剩的那些,我可以帮姐姐解决。”
对面的沈疏风忍不住抬头,在两人面前的碗里看了一眼。
虽说浪费是可耻的行为,但
这两人的关系有亲近到这一步吗
沈曦照慢慢吐出一口气,掩在桌下的手捻起宋清手腕上的皮肉,用力拧动。
她温柔微笑“太谢谢你了。”
宋清的动作僵住,手臂一寸寸紧绷,咬牙露出笑容,轻柔说“姐姐别客气。”
她受着痛,腿上仍不老实。缠缠绵绵缠住她,若无其事在她腿肚上画圈。
像顽劣的孩童,拿着羽毛作画。认真细致,立志创作出一副最完美的艺术作品。
每一次悄无声息接触,都像点燃一簇簇火苗,烧起燎原烈火,带动起心底最纯粹的盼望。
直到沈曦照缓缓用力,踩住她的脚背。
脚背本来就没多少皮肉,没有脂肪得以缓冲,对疼痛异常敏感。
宋清像被揪住揪住后脖颈的猫儿,动作僵住,咬牙忍住痛呼,感觉浑身汗毛都一寸寸竖起,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尖叫。
沈曦照威胁般扫她一眼,又看了眼对面的沈疏风,宋清明白她的意思,深深呼吸,手指用力蜷紧,指节攥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