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好歹忍下了这声差点脱口而出,丢脸的呻吟。

“痛快吗”

沈曦照这才慢慢松开她的脚,手肘搁在桌上,撑着下巴,微微抬眼,猫儿一样恶劣的笑容。

生动活泼,朝气蓬勃。

宋清捏着筷子的手指还在发颤,痛到手脚发软,看了眼对面一无所觉的沈疏风,强迫自己露出笑来。

她温声细语说“痛快极了,再踩一次。”

嘴硬到极致,半点不服输。

沈曦照差点又用力踩上去,但念及自己饱受肌肉拉伤的小腿肉,刚受完宋清软刀子割肉折磨,现在还微微发抖,对身体发出抗议。

而宋清皮糙肉厚的,她还是省点力气,留着以后慢慢反击回去。

“不了,”她冷冷淡淡瞥她一眼,又扯了下唇角,无声做出口型,“免得你乐死。”

这话一出,宋清眼神飘忽,不知道想起

什么不健康的东

西,脸上立马浮现一抹绯红。

小狗记吃不记打,刚刚的疼痛立马抛之脑后,腿又黏黏糊糊蹭了过来。

语调柔软“姐姐,再踩一次嘛。”

沈疏风抬起头来,探究的视线投了过来。

她再是无知无觉,也不至于听不出前后两句对话,其下蕴藏的暧昧调笑。

也正是今天第一次,认真打量了沈曦照,她才发现她漂亮的唇,殷红到快要滴血。

仿佛娇艳欲滴的花朵,柔软甜美,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却被不知怜惜的采花人用力揉压,反复采撷。

花瓣被雨水打湿,在枝头颤巍巍立着,尽情释放自己的娇弱,展现出极致的风情。

而宋清敞着脖颈,过去一个晚上,纤细白皙的颈上,明晃晃的牙印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炫耀似的烙印其上。

她大大方方炫耀它,暗红的疤痕犹如荣耀的勋章,张扬肆意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沈疏风被那夺目的红刺伤,忍不住闭了闭眼,无心再去听什么解释,也不想看两人默契的眼神。

她默默垂头,心乱如麻,唇被自己咬出血来。捏起勺子,喝光碗里最后一口粥。

沈曦照没再搭理宋清,粥已经凉了,宋清接过去,没等她阻止,便凑到唇边。

“别”

沈曦照的话还没说完,宋清已经干干脆脆,将她奋斗了一早上,仍未完全解决的粥吞进肚里。

行吧。

沈曦照默默收回手,面无表情想,反正如果要胃疼,疼的也不是她。

疼死她活该。

爽死她算了。

沈曦照起身收碗,宋清放下碗,拦住她,“姐姐别动,放着我来。”

沈疏风现在也算是客人,宋清将家务全部承包,抽空对她“很快就洗好了,姐姐你们先收拾,我马上就来。”

沈曦照没什么可收拾的,沈夫人准备的东西她大部分都没用上,寥寥几件东西随手一装,行李就收拾妥当。

书重新还给沈疏风,她沉默接过,没问她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也没用她是否用过其中的东西,或对宋清有什么看法。

她将书揣进口袋里,好像这件事不曾出现过。

宋清在厨房忙碌,两人在门口等候。宋家房门是老式防盗门,没装密码锁。

沈疏风不是第一次来宋家,对宋家各种习惯了如指掌。

她环顾一周,顺口道“钥匙我记得,一般都放在门口置物架的抽屉里。”

她自然而然伸手,打开最上面的抽屉。

钥匙在抽屉最底层,被一个相框压住大半,她下意识拿起相框,将钥匙抽出。见相框有些陌生,顺势翻过来瞥了眼内容。

目光就此凝住。

沈曦照坐在行李箱上,本就在她身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的举动。

顺着沈疏风的动作,她清晰看到照片的内容。

她见过这张照片中熟悉的背景,

这张合影就摆放在她卧室的桌面上。

合影内,爸爸妈妈站在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膀,犹如最坚强的后盾,无论何时都能依靠。

兄长站在身侧,难得带了笑容。

宋阳羽离她很近,手轻柔挽住她的手臂,侧首看她,眼神温柔。而宋阳灵搂着她的肩膀,冲她笑得绚烂。

沈曦照不自觉起身,靠近沈疏风。

那是一张很温馨的合照,是在她与宋阳羽订婚时,一家人共同拍下的合照。

与过往每年沈家的全家福一起,摆在她书架上某个最显眼的位置。

这张照片应该是复刻品,除了沈曦照,周围的人都被撕掉,只有宋阳羽的脸保留下来,被人用红笔打了重重的叉。

刺眼的猩红狠狠涂了一层又一层,泄愤似的,甚至划烂了表层相纸。红笔用力,直到将其下的人脸全部覆盖,保证连头发丝都不露一根。

撕开的裂痕被人用花纹精心修饰,宋阳羽的位置,也被人完整填补整齐。

宋清粘了另一张照片上去。

沈曦照伸手,从不知所措的沈疏风手里,接过这幅相框。

指尖轻轻划过玻璃,玻璃冰凉坚硬,触手冰凉刺骨。而照片中的两人,笑容如出一辙的温暖绚烂。

宋清垂首看她,手臂温柔搂住她的腰肢,冷意柔和模糊,唯有掩饰不住的温柔透露出来,眷恋热烈,感染力极强。

而另一边的沈曦照仰着头,朝原本宋阳羽的方向看去。红唇轻抿,脸颊微红。

灿烂笑意如春日盛放的花朵,美丽动人,热烈渴盼和爱慕蕴在其中,仿佛在看自己梦寐以求的心上人。

隔着不同的照片,隔着惨白的、即使经过精心修补,依然明显的裂痕,宋清与沈曦照目光交汇。

相同的温柔与深情,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中。

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这一秒,在浪漫和珍视中,甜蜜的目光互相接触。生出一股无形的

电流,为彼此传递着无言的欢喜。

沈疏风舔了舔干涩的唇,用力攥紧钥匙。

钥匙坚硬的边缘硌进皮肉,传来闷闷钝痛。她惶惑不安,颤声唤道“姐姐,宋清不是故意的,她、她没有”

厨房门开了。

宋清擦着手上的水珠,欢快抬头“姐姐,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