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周诲神识的扩张,一条条丝线倒映在他的眼瞳中。
那是“天道”的轨迹。
周诲获得了查看天道的权限,又从另一个小世界的“神明”那边学到了修改天道的办法,不过考虑到天道对众生的影响,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没有贸然动手。
周诲还是第一次在登天梯以外的地方查看天道,这也是因为他突然想道,既然“前世的命数”曾经在火渊神树上演,那么天道应该留下了痕迹才对。
这次的查看是正确的。
周诲看见杂乱的线条布满了神树,层层绕绕的缠绕在莫喜的身上,莫悲的身上,甚至水凰儿的身上,几乎将他们包裹成了蚕茧。
“原来如此,想要修改命数的最快方法,直接触发命数所规定的相关事件是最快的做法。”周诲恍然大悟。
他在天灵派没有发现这个,显然是因为天灵派的“剧本”早就被他修改得乱七八糟了,所以那边的线已经剪断了。
但火渊神树这边的命数还存在着,甚至对莫喜造成了影响。
“那么现在,我该剪断这些线”周诲咕哝道。
他拉扯了一把那些细线。
这个动作在无法看见这些命数的人眼中,一定是非常奇怪的动作吧
那厚厚的茧下就传来了不解的声音
“师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命数之线所影响,“莫喜”的声音似乎有点失真。
周诲不疑有他,温声道“等等,我看看怎么改变它。”
“不,比起改变,你不觉得你忘记了什么吗”
陶老板义愤填膺地说道。
可惜他的声音并无法传达到周诲的耳中。
虽说陶竹依然在日轮宫的走廊上,但他周围却围着一层细细的圆形栏杆,形成了笼子的形状,俨然将他像是鸡鸭一样圈在了里面。
对于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来说,陶老板很久没有遭到这种待遇了,可这笼子显然有些手段,以他的力量,竟然无法破开。
甚至如果不是陶老板太胖,他还差点被这笼子挂起来,就如同上方那只凤凰。
当然,水凰儿是自由的。
她坐在白色树影编织的鸟架子上,晃悠着双腿看着陶老板“仙君,你还是别挣扎了,越是挣扎只会让你困得越紧,最后要是弄不出来,我可不好跟仙尊大人交代。”
在她那么说的时候,笼子竟然收紧了一些,让陶竹那庞大的身躯更为憋屈了。
“谁是仙君啊”陶竹悲惨的叫道,他愤怒地瞪向水凰儿,“你这样对待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讲道理,您会变成这样,是你自己的原因。”水凰儿冷哼道。
陶竹眨了眨小眼睛,一时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他之所以像是鸡鸭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是因为他前脚怀疑妖族有不良企图,才叮嘱不倦要小心,后脚就注意到长廊两边的灵气流动中,隐隐有一丝“漏洞”,似乎通过这个“漏洞”可以提前进入禁地,获得秘宝的样子。
陶老板当然不是今天才出山历练的雏儿,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想得到那“漏洞”可能是个陷阱,但是,他看了又看,用神识感知了又感知,发现那“漏洞”和自己的功法法术高度适配,是“只有他才可以发现的漏洞”。不是他夸口,说起他的独门绝技,就是不倦也未必可以做到。
反过来说,他只要小小的冒险一下,就可以通过“漏洞”,先一步获
得秘宝,那时候这些妖族有什么陷阱,也无计可施了。
陶竹那么思考着,一时间贪婪战胜了理智,施展了个“小技法”。
随后,他就被关在了笼子里。
近在咫尺的不倦却完全没发现陶老板的困境,只顾着他那两个弟子了,无论陶老板怎么大喊大叫,都视若无睹。
这果然是个陷阱”陶老板愤愤道,他色厉内荏地试图吓唬水凰儿,“你们这样计算我和不倦可以吗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只是区区渊海会的老板,跟各大势力有点交情而已,但不倦可不是你们能轻易招惹的对象,不说本身实力,人际关系也挺复杂。别看他一天到晚不出门的样子,和天上城和天道盟甚至大荒的鬼域的主人都有相当的交情,他要是在妖族地盘上出了什么事,可是意味着你们要跟人族开战。”
陶竹的口气虚张声势,但水凰儿却显然相信了“虽说之前就觉得仙尊大人受人景仰,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声望,果然是人族的圣者,看来没有压错”她陷入沉思中,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陶老板并没有听清楚水凰儿最后几句自言自语,这不妨碍他狐假虎威。
“那还不快点把我们放了”他挺起肚子喝道。
“什么叫放了,这话说得我好像将你们抓起来似的。”水凰儿冷哼道。
“难道不是”陶竹抓住了笼子周围的栏杆。
“我们献上至宝的心可是真诚的。”水凰儿认真的说道,“只不过都是我们妖族的至宝了,总不能随便的就拿出来吧就是宝物自身也是非常矜持的,它自然要看看未来的主人是不是配得上它。”
“那么我现在是”陶竹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认主失败了,”水凰儿直接道,“那宝物的考验很常见,不过是很常见的放大生灵心底的欲念,让靠近它的生灵袒露出真心而已,所以你在表现出贪婪的那一刻,就已经出局了。”
这么说着,水凰儿鄙视地看了陶竹一眼。
像是这样贪婪的家伙,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不少见,水凰儿见得多了。
如果不是看在不倦仙尊的面子上,水凰儿都不想解释太多。
陶老板并不在意水凰儿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