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此刻匪贼们竟现身了。
这案子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卫玉问了一句林黎,那提刀的贼寇便撇嘴道“你问林头领做什么还想他来救命么我告诉你也无妨,林头领已经下山了”
卫玉微怔“什么”
贼寇不耐烦地说道“就是说林黎已经不在牛头山了”
卫玉先是意外,转念一想,她道“是因为野狼关胡副将的事”
林黎的眼中钉自然就是胡翔,因为被胡家逼死了未婚妻,他刺杀不成才落草为寇。
如今胡翔被卫玉所处置林黎的心境或许发生了变化,由此离开了牛头山。
卫玉盯着逼近的那贼寇,心中电闪雷鸣。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来,她问“你们这次是来抢掠徐家的呢,还是”
那贼人哈哈大笑,说道“野狼关现在乱成一团了,我们当然趁机要大吃一番。”
“你们来了多少人”卫玉问,心微微下沉。
贼人倒也坦率,道“告诉你也无妨,你能怎么样除了留守山寨的,都到了这会儿外头早就大乱起来。”
卫玉咽了口唾沫,本能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那贼寇奇怪地看着她“什么为什么哦,你问为什么抢掠县城实话告诉你,我们宋大哥早有此意,只不过林头领有些迂腐,又说什么怕野狼关的黄士铎之类所以才不曾对县城下手。但既然林头领走了,野狼关又自乱起来,再加上徐家这头肥羊也养的够肥壮,我们当然要一口吞了吃”
卫玉忍不住长吁了声。
前世,并不曾见到有折奏说地方土匪作乱。
所以她方才猜测,这一次土匪出动,是什么契机引发的。
果不其然,主因是林黎,次因是野狼关的内乱。
这可真是福兮祸之所倚。
徐府的黄雀儿被飞廉放跑了,自然就没有被下的黄雀卷儿。
她正在想,这案子将怎么变化。
可现实真真叫人防不胜防,又有土匪来袭,这一次,徐府能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过先前她已经让武万里去调集人手早些预防,也不知道武都头如今在哪里,更不知长怀县的命运如何。
若真让匪贼们得逞,县内百姓只怕会死伤惨重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贼人说话间已经迈步进门。
飞廉不住地探头出来,卫玉只得将他摁回身后。
“可惜了这张脸,”那贼寇越是逼近,越为卫玉的容貌所动,不由道“要是个女子,爷爷怎么也得手下留情好好地”
说时迟那时快,卫玉反手一扬,那贼寇正色授魂与,未免
失神。
忽然眼前一道雪光,他急忙仰头,却觉着下颌处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瞬间,喉头绽出一点血色,贼人下意识举手捂住脖颈,却发现指缝中热血如涌。
他踉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两只眼睛几乎从眼眶中弹出来,想不到眼前的人看似文文弱弱极好拿捏,可居然下手这样狠绝。
就在贼寇轰然倒地之时,大门处又陆续冲进三四个人来。
卫玉屏息,将手中的匕首倒转藏在袖底。
心头却一沉,她的武功并不好,只会三两招保命的而已。
出其不意的话才能致胜,可面对这许多人,就难办了。
逃又无法逃,里外都是贼寇。
正危急关头,却有一道身影自墙上一跃而下,人未落,如大鹏展翅,长腿踹出,正中其中一人心窝。
一点血光从心头飞溅,贼寇被踹的向后飞跌而出。
另三个贼徒见状,怪叫着挥刀冲上来。
卫玉身后的飞廉已经忍不住雀跃叫道“九哥哥”
宿九曜闪身避开那贼人的刀刃,腰身一扭,单手擒落,揪住那人的后颈,将他用力往旁边的石桌上掼去。
那贼寇身不由己,被他押猪羊一般,狠狠扣在厚实的桌面,只听“砰”地一声响,贼寇的惨叫声中夹杂着骨头的碎裂声,他的四肢无力地挣动,又软绵绵地垂落。
此时其他两人的刀锋已至,宿九曜闪身不及,肩头已然负伤。
但他毫不在乎,将地上一柄刀踢起,横刀而上。
当当数声脆响,十分尖锐,两名贼寇没想到这少年受伤之际还能如此勇猛,被他一阵连环招数逼得步步后退。
宿九曜抿着唇,冷着双眼,不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酣战中一刀掠出,将其中一人从腰胯向上,过腹部一直到胸口,深深地开了个膛。
那贼人滚落在地,开膛破肚,人却没有死透,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见状,胆战心惊,哪里还能再战,吓得魂飞魄散,只惊叫着把刀扔掉,转身便逃。
少年却并没有准备放虎归山,只将手中的兵刃猛然挥出刀刃上兀自带着些血色,深深没入那贼寇后心,从前胸直直穿了出去,把人生生钉在门扇上。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四名贼人都已经被彻底结果。
宿九曜抬眸盯着死寂的门口,似乎在等待不长眼的贼寇再闯入这鬼门关。
卫玉人在屋内,手捂着飞廉的眼睛,看了个全程。
就算知道饕餮将军并非浪得虚名,但看传说中的宿雪怀杀人,这还是头一遭。
此时满院子内都是浓烈的血腥气,地狱般场景。
卫玉微微闭上双眼,无奈地想,这一幕只怕会成为日后她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