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要记住,它们不叫胖鱼鱼,他们叫逆戟鲸。”
冰雹过后,便是狂龙般的暴风,扶光山成了暴风的风眼,雕刻着无数防护法阵的扶光殿,在狂风中发出哀鸣声。
咔嗒。
第一片琉璃瓦摔碎的声音,传入玖茴的耳中。她回过头,看着整座扶光殿被卷入咆哮的狂风中。
这座囚禁扶光五百零六年的宫殿,竟然消失于足以覆灭天地的灾难中。
所有修士自发挡在飞舟前,以己身为界,为身后的普通人撑起一片结界。
一道道不同颜色的结界腾空而起,所有修士眼睁睁看着扶光殿一点点消失,最终消散于狂风之中。
“扶光殿没了,你自由了。”玖茴与扶光并肩站立,语气温柔“方才我对步庭说,我就是引你动情的妖女。”
她双手掐了一个繁复的法诀,女神鞭瞬间绵延伸展出数十里长,鞭身散发出幽幽绿光,为飞舟竖起一层高墙。
“护”法诀成,玖茴的额间浮现出一道淡绿的纹路,她看向远方,低声呢喃“十大仙鼎已经全部碎裂。”
“你说错了。”扶光把手搭在玖茴的手心“是我引诱了你。”
源源不断的灵力进入玖茴体内,原本已经蔓延数十里的女神鞭,再一次蔓延变长,长鞭绕成一个圈,把所有飞舟护在了长鞭编织的光圈中。
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有这般手段
但无人询问,也无人质疑,所有人都使出了百般本事,只求能挡住能够摧毁一切的狂风。
世间最安全最稳固的扶光殿,在狂风中如同脆弱的茅草屋,他们又能挡下咆哮的狂风吗
谁也不知道,但他们不能退,也没有退路。
“玖茴,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南砜飞到玖茴身边,把灵力传到女神鞭上。
原本只有绿色光壁的女神鞭,外面多了一层淡蓝的光层。
秋华把手搭在女神鞭上,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淡淡一笑,木栖宁死也要守护的人间,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到它毁于一旦
蓝色光层外,多了一层高高的红色灵墙。
越来越多的灵力,靠着女神鞭行程的圆圈,竖起了一道道结界。
无数灵力形成了世间最漂亮的墙,被护在无数层灵墙后的百姓不由自主站起身,看着那些张开双臂,织起一道道高墙的修士。
狂风越来越近,仿若恶兽在咆哮,摧枯拉朽地撕开一层又一层结界。
无数修士吐着血倒下,一双又一双手臂伸出,接住了倒下的他们。
灵墙一层又一层消失,在神灵愤怒的狂风前,修士灵力织成的灵力,宛若脆弱的薄纸,毫无反抗之力。
漆黑的天空,试图吞噬世间一切。
“害怕吗”玖茴问扶光。
扶光摇头“有你。”
一百层、五十层、二十层、十层
结界越来越稀薄,就连女神鞭也开始在狂风中颤抖。
“咔嚓”
扶光脸上的面具裂了,勉力支撑的南砜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嘘”玖茴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在狂风靠近他们的瞬间,掏出新的白玉面具戴在了扶光脸上。
“结界撑不住了”秋华面色惨白,咬破指尖引出心头血,在结界上画下防护法咒。
“你不要命了”步庭面无表情地出手阻拦“就算要以寿命为引,也轮不到你来。”
他用乾坤剑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滴在结界之上,原本摇摇欲坠的第五层结界,瞬间变得坚固无比。
“以我之寿,阵成”誓成,步庭一头乌发,瞬间白如银雪,他背对众人,望着强大无比的狂风。
若是以一人之命,换来更多生灵的周全,那就是最好的选择,即使这个人是他自己。
然而看似坚固的结界,也不过多坚持了片刻,他跌落下去的那一刻,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接住了,接住了”
无数只手接住了他,这些手有些苍老粗糙,有些健壮有力,有些还显得稚嫩,但每只手都是温暖的。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张张陌生平凡的脸,以及跌落云头的南砜,他吃力地朝南砜跌落的方向动了动指尖,随后便堕入无边的黑暗。
“只剩我们俩了。”玖茴头上的钗环珠翠已经被狂风吹走,如墨青丝在空中肆意飞舞,她回首看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飞舟,仰头望天“天命之上还有天道,天命不公,我不服”
狂风似乎停滞了片刻,随后变得更加强大了,似乎想把玖茴立刻吞入风眼之中。
“天有天规,凡间有凡间的规矩”玖茴高声道“若这一切都是天命对人间界的考验,为何神灵又要神降到凡尘,让死去的恶妖复生,企图用火羽放出镇妖狱的赤泉恶妖为祸人间。”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