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一般,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掩,雾霭沉沉,仅透出些许光束,洒落在晦暗干枯的庭院里,给人以压抑的氛围感。
酒疏坐在庄园一个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里,正看着手中的神秘学书籍,半晌才疲惫地揉了揉眼角,决定休息一下。
今天的阳光不太好,在这样的光线下确实有点太伤眼睛了。
从这两天搜集的神秘学资料来看,这个世界的神秘学似乎很兴盛。
无论是贵族阶层还是平民阶层都笃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女巫魔鬼之类的邪恶存在,不然原著中那些所谓伯爵用鲜血沐浴的事情也不会在短短两年内就传遍全国,最后到了帝国皇帝的耳中。
酒疏想到这里,翻看着原著中的内容,发现其实原著中并未直接描写老伯爵如何用鲜血沐浴。
只是用许多侧面描写和环境描写来表现老伯爵一天天变得更加年轻,更加俊美,俊美到近乎妖异,而后领地里开始有人发现许多失踪的少男少女的尸体,都是全身失血而死。
看着这段内容,酒疏敛下眉眼,决定暂且不下定论,如果真是老伯爵所为,那他到时候一定会露出端倪。
酒疏其实还是偏向于这是一场陷害的。
虽然老伯爵性格怪异残暴,但其实并未真的动手杀过太多人,至少从原著中和最近的了解中,老伯爵的残暴大多只是行为上的严苛和不近人情。
以原著中描写的老伯爵来看,他是个心思很毒辣深沉的人,典型的西方文学中的高傲贵族形象,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都趾高气昂,但其实心思缜密。
就算真的杀人也会做的很隐秘,轻易不会露馅,不会像原著中强行降智一样传得到处都是。
在酒疏看来,原著中的结局其实更像是老伯爵根本不屑于解释这种荒谬的传闻,却没想到谣言猛于虎,他最终会死在自己的傲慢上。
况且在原著末尾有提及帝国皇帝曾为了发展经济所需的钱财而头痛,而在老伯爵死后,皇帝突然就有钱了。
国库充盈的皇帝开始了自上而下大刀阔斧的改革,不但由此使得原本蠢蠢欲动想要君主立宪的大资本家们安分下来,还让帝国的独裁政治变得更加巩固。
而继承了老伯爵家族全部财产的男主里德也被封为了财务部部长,与女主朱莉幸福生活在一起。
实在很难不去想老伯爵的死究竟有没有帝国皇帝的推波助澜。
酒疏认为应该是有的,而要改变老伯爵的命运,或许只能站在大资本家的一方,与皇帝形成对抗势力了。
其实老伯爵也算是一个大资本家了,名下有不少资产,只是老伯爵似乎比起事业,更沉迷于改变自己的容貌。
酒疏有些无奈地如此想道,他继续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
他起身收拾好书籍就准备回城堡,去餐厅用餐,他们这些继承者候选人就跟寄宿制学校的学生一样,每天吃饭都要在同一张长桌上。
只不过酒疏觉得那些贵族青年老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很影响食欲,所以往往都是自己取一些食物回房吃。
而就在站起身后,酒疏突然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朝不远处的回廊墩柱后看了一眼。
“”
金色半长发束在脑后,身形瘦削的青年有着少年般雌雄莫辨的美,他抬眸看过来的湛蓝眼珠犹如波光潋滟的海面,令人忍不住着迷。
却也让人心生畏怯和自卑,仿佛稍微靠近都是对青年的亵渎。
回廊的柱子后,似乎有谁紧张地收紧手指,漆黑瞳仁只敢从暗处透出微微的缝隙窥伺不远处这个美丽到无以复加的青年。
酒疏收回目光,神情依然沉静内敛,他转身离开了此处,没有再理会身后的那道视线,而是直接回到了城堡里。
他拿出之前在地毯上捡到的宝石袖扣,交给了城堡的管家。
“这这是”
管家似乎露出了不敢置信夹杂惊喜的眼神,下一刻,在注意到一旁酒疏若有所思的目光后又勉强恢复了镇定,说自己会将袖扣物归原主的。
然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酒疏则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之前在花园长椅上的那道目光和刚才那个躲在暗处窥伺的人,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像往常一样去餐厅取餐,回房间就直接休息了。
而此时,城堡深处的房间里,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管家正站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声音颤抖“主人,您的袖扣已经找到了。”
房间里的窗户被厚厚的窗纱堵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亮光,床边的电灯也忽明忽暗,将整个宽敞的房间衬得愈发阴森。
管家恭敬地低着头,尽力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却还是掩不住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实在是太害怕自己的主人了。
这个极其喜怒不定的可怕主人稍有不如意就会命人抽打仆人,甚至有传闻,他有一间专门用来填埋尸体的房间。
他的前一任消失得杳无音信,据说就是被老伯爵给处理掉了。
在这样可怕的传闻之下,无论是谁与老伯爵这个阴沉可怕的主人共处一室都会冷汗直冒,他自然也不例外。
房间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内,有人似乎冷哼了一声,气恼于这个突然闯入的管家,他收起自己手中刚画好的素描画像。
将画中那个眉目雅致的青年藏到枕头下,在管家看不到的地方,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谨慎。
半晌,老伯爵才发出冷淡厌倦的声音“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居然花了那么久才找到”
“是下仆失职了,可是,是因为被人捡走了所以才”
管家结结巴巴的辩解似乎让老伯爵很是不满。
他磁性的声音低沉森然,音色有种丝质的顺滑感,腔调却如一条毒蛇在耳边吐信“我不需要听你那些无能的理由,再有下次,这个管家的位置就该让出来了。”
“是、是。”
管家脸色一白,只能恭敬地鞠躬告退,而就在他准备关上房门离开时,房间里的老伯爵又再次出声。
“等等,是谁捡到的”
“是、是一位金发蓝眼的候选人,好像叫做安格斯。”
“”
老伯爵呼吸一窒,猛地从床边站起,可旋即,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刻意,他又坐了回去,只是苍白的手背处显得有些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