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达内心的喜悦竟然给了表情冷漠的老伯爵一个亲密的贴面礼。
“真的非常感谢您”
突然靠近的金发青年令老伯爵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怀中出现了一具温软的身体,少年人柔软纤细的肢体带着馥郁的体香。
不同于时下那些放荡贵族们的刺鼻香水味道,青年的身上有着玫瑰一样清香怡人的味道。
雪白脸颊也亲密地贴在老伯爵的面具上,并不觉得轻浮,只会让人感受到青年发自内心的喜悦。
呼吸相闻的温度将老伯爵苍白冰冷的体温变得灼热。
直到金发青年告退离开房间,老伯爵也没有从愣神中回转
他的目光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残余着刚才那个拥抱的温度。
原本被压制下去的幻想突然再也不受控制,在大脑中不断闪现,老伯爵的呼吸也随之逐渐粗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回神,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看着那张被酒疏坐过的椅子,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克制地收回了即将触碰椅子的手指。
起身,他坐到一旁的办公桌前,拿起之前折好的纸玫瑰,掩在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有些恍惚。
他看着这支精致的纸玫瑰,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紧绷,似乎在叹息自己的懦弱,又似乎是在庆幸自己并未越过那条底线。
老伯爵知道,刚才那个懵懂的年轻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并不知道他面前那个苍老丑陋的诺曼伯爵是如何在心中幻想着一些不堪的东西的。
那些肮脏糜烂的幻想,出于人性最恶的一面,只会让那个不谙世事的青年人陷入无法挣脱的泥潭,所以老伯爵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
他希望那个漂亮可爱的年轻人能永远保持着天真纯粹的一面,不被那些肮脏污浊的事物污染。
因为他是比年轻人更年长的人,他更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明白有些时候,有些感情只需要埋在心底就好。
展露出来的话,只会毁了对方。
“”
是的,只要这样就好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伯爵在心中如此重复着,麻木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那握着纸玫瑰的手指颤抖着,仿佛有谁在无声地哀戚着什么。
夜色愈发深了,城堡四处的灯光逐渐熄灭,只剩下庄园内昏沉的黑暗。
房间内,酒疏看着窗户对面那扇被窗帘紧紧遮掩着的房间,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惩戒对象似乎比起上个世界还要难办。
虽然因为年龄增长而变得比上个世界更加成熟,举止言谈都显得沉稳理智,但也因为过于理智的思维而陷入踌躇犹豫,被种种顾虑束缚,反而没有了上个世界对爱意的直白占有欲,变得更加怯懦畏缩。
酒疏看得出来,老伯爵的想法似乎是不想要毁掉他。
毕竟一个垂死的苍老之人与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在一起,任谁都知道,年轻人会被毁掉此后的人生。
惩戒对象很在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似乎觉得作为年长者的他需要为了对方的人生做考虑。
对于老伯爵来说,两人间的年龄差便是个无法跨越的鸿沟,如果无法解开心结,那么即使酒疏当面向老伯爵告白,得到的也只有拒绝而已。
真是个执拗的家伙。
酒疏如此想着,却不自觉笑了起来。
执拗得跟以前完全一样。
酒疏叹了口气,拿起从管家那里得到的钥匙,目光温和。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解开心结。
翌日,天空依然灰蒙蒙的,细小到看不见的尘埃漂浮在空气里,令人呼吸不畅。
老伯爵早早起床,洗漱后便坐在桌前,一遍遍审视自己昨晚写好的纸条,确保自己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每一个字迹都干净而端庄,没有一丝错处才罢休。
今天的他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脸上细密的纹路也更加显眼了,一天比一天更加苍老,更加丑陋。
也更加接近死亡。
老伯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才垂下眼眸,戴上面具后只露出微微扬起的下半张脸,显出勉强还算端正的下颌,似乎勉强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了。
“主人,您的早餐。”
管家胆战心惊地命仆人将早餐端上长桌,他知道老伯爵今天心情不好,一定不会喜欢去餐厅用餐,所以直接就把食物端了过来。
然而老伯爵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挥挥手便让管家退下,漆黑瞳仁里的深沉厌色吓得管家一个哆嗦,忙不迭退下了。
都没敢去询问昨天那把钥匙究竟是不是老伯爵下的命令。
管家其实是没什么怀疑的,毕竟以老伯爵的赫赫凶名,很少有人会冒着撒谎被发现的风险去要一把微不足道的藏书室钥匙。
他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一向残暴
的老伯爵为什么突然就对那个叫做安格斯的年轻人如此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