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这堂选修课与其说是老师在给学生上课,不如说是朋友之间分享有趣的小知识。
课件没能提前准备得很完备,甚至都是简单的几张图片,比如展现张家界地貌特征的航拍风景照,比如土家寨的土楼老照片和山上苗族村寨的资料照片。
菲利克斯一开始进入分享状态,就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全程都不怎么抬头看讲台下听讲的学生们,只顾着自己说自己觉得挺有意思的东西,不太顾得上整个大教室里到底有多少不认识的生面孔了。当然这堂“课”也就成了单方面的知识灌输,而少了大多老师们喜闻乐见的课堂提问、课堂讨论等环节。
好在学生们接受良好,就算一开始有的地方听得一知半解,也不等她们出声提问,这位代课小老师便细致入微、面面俱到地将每个可能需要解释的地方都一一讲述过一遍。这就导致这节课原本准备得并不算多的课程内容,在不断地解释、联想之下,扩增到填满一整堂课的地步。
“仰阿莎在苗语中是清水姑娘的意思,这个神话故事最初是用来解释天象的,后来演化成了一个爱情故事”
下课铃突然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的菲利克斯。
不好,说得太投入了。好像都忘记这其实是在“上课”了。
他看了眼已经播放完的授课课件,以及方才在上课过程中说到某个点而当场搜索出来的各个网页,打开的网页层层叠叠。他闭上张开的嘴,偷偷抬眼瞄了眼讲台下的学生们。
一众学生们脸上的表情都很自然、放松,有的学生面前的桌上还摆着翻开的本子和笔,笔记上半部分还大段大段地记录了长长的句子,到后面大概是实在跟不上,都只记几个重点单词了。
菲利克斯愣愣沉默了一会儿,等到下课铃播放完毕,才道“那,这堂课就结束了。我们下课吧。谢谢同学们的配合。”
说完,他便着手关闭那些网页,关闭课件放映设备,就要收拾好走人。
教室里各种动静一下子响了起来,桌椅推拉摩擦地面的声音,走动的脚步声,女孩儿们相互交谈的声音,还有人快步走向讲台的方向。
“嘿,小老师”菲利克斯刚提起收拾妥当的背包要离开,就听见一声呼唤他的女声。
他转回身,看到讲台前面围起一大帮女学生们,她们正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菲利克斯抱着自己的背包,心下有点忐忑地走回讲台后面“怎么了是刚刚的课程内容有哪里没说清楚吗”
从人群后面绕到侧边过来的熟面孔同他道“伍德老师,大家是想要去探望生病的道尔老师。伍德老师能告诉我们是哪家医院吗”
“奥斯汀小姐勃朗特小姐。”菲利克斯将视线落在这位熟面孔的小姐以及她身边跟随着的那位小姐上,方才他其实也发现这两位熟面孔了,只是不好意思主动当庭“认亲”。
他将那本安妮勃朗特小姐
的笔记递还过去,环视教室后方还停留在原地等待没有直接走人的学生们,迟疑了下,道“是伦敦小十字医院,但是或许暂时不便让大家探望。道尔先生应该很快就会痊愈,回来上课的,请大家不要太过担忧。请允许道尔先生好好休养,歇息一段时间吧。”
或兴奋、或忧心忡忡的少女们面面相觑。
菲利克斯见安妮勃朗特小姐轻轻拉了下简奥斯汀小姐的手臂,奥斯汀小姐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继续站出来发话道“我们也是担忧道尔先生,想要表达我们的真心关切而已,我们并不想过多打扰到道尔老师的休息。要不然这样吧,从我们当中推举出两位学生来,代表我们前往医院探望,为我们带去我们对道尔老师的挂念,这样也不会使得病房里人来人往,给同样辛劳的医护人员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香喷喷的女孩们想着,确实是这样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可虽说推举代表者是个好主意可推举谁出来当这个代表呢
空气中的氛围顿时改变了。
谁都想成为这个代表者,去医院看望道尔老师
菲利克斯眼睁睁看着她们当场就摆开架势了,也没有晚一点回去再安排选举的打算。
教室里的桌椅被迅速推开,清理出当中的大片空场地,学生们当即分成好些大大小小的团体,显然是过去已经抱成团了的。
菲利克斯被奥斯汀小姐和勃朗特小姐推出教室的门,临走前已经瞧见,各个“党派”的领头人物先后站出来,上讲台为她们的团体“拉票”了。
这就是所谓的民主选举吗
他问两位熟人小姐道“你们不参与吗”
“噢、伍德,你在说什么傻话呀”奥斯汀小姐乐得笑了起来,“我们两个要去疗养区哪里用参与这个。等会儿选出来的代表,控制在一两个的人数,我们到时候也好应付得过来。不然那么多学生都要去疗养区,人来人往的,万一真的撞见不该看到的,可就不妥了。”
菲利克斯为道尔先生在学生们当中的人气感到匪夷所思。为什么道尔先生能让这么多学生都亲近
憧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