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将冉奎他们给打了”郑深从外面回来就问。
现在这事大街上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郑深一路可没少听。
陈云州点头“嗯,给了他们一点教训。”
打得皮开肉绽, 不躺个半月下不来床还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
郑深感觉陈云州真是越来越幽默了,他说“这几人公然在衙门口行贿,不怀好意,该打。不过冉奎这人在风评很不好,睚眦必报,只怕以后要记恨上你了。”
陈云州浑不在意“记恨又如何”
今天这顿打师出有名,便是告到上面, 上面也要夸他一句清正廉明。况且冉奎不过一小小商贾,能奈他何
郑深轻笑着说“冉奎这人确实不足为惧, 但听说他家在庆川有门远房亲戚, 跟官府那边关系很密切。虽说咱们认识杨大人, 但也要提防他们使绊子。”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 债多了不愁, 陈云州连齐项明这个地头蛇都得罪了, 又何惧再得罪一冉家远房亲戚。
不过郑深说得也有道理,凡事小心总不为错,陈云州吩咐柯九“找个人帮忙盯着冉家。”
随后他又向郑深问起了招工的近况。
郑深说“今日一共筛选出了三十五人, 已派人去调查他们的情况是否属实, 若没问题即可与其正式签订卖身契。”
三日后, 查出一人有小偷小摸的恶习,还有一人嗜赌如命, 有点钱便去赌坊败了,都不可用。
将这两人剔除后,郑深以陈云州的名义跟余下的三十三人签订了卖身契,然后将他们送去了百草坡。
这些人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建房子。
百草坡附近没有砖瓦窑, 而且砖瓦的成本也极高,为了省钱建的是泥坯房,墙壁是用泥土混合着剪成一两寸长的稻草加水拌匀,定型,捶打夯实,再垒砌上去,最后再将墙面平整好即可。
至于房顶,一般先用一根粗壮笔直的树干做横梁,再用稍微细一些的树干沿着横梁两侧,搭成一个个小格子,最后再在上面铺上稻草麦秆即可。
泥土、树木、稻草都可就地取材,主要还是费人工。
建了半月,陈云州去看时,发现工坊已经快完工了,接下来是这三十三人连同刘家父子的宿舍,最后是付艳她们的房子,估计还要建一个月左右。
人还是少了点,或者说纯手工劳动,既辛苦效率又慢,而且泥坯房质量也一般般,等攒了银子,将路修好了,还是要建个砖窑、瓦窑。
相较于建房的缓慢进度,红薯藤就跟吃了催生素一样,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经长到陈云州膝盖那么高了,可以剪下来插种。
红薯太少,即便多次插种,顶多也只能种个两三亩地,剩下的还是要种水稻、大豆等作物。
陈云州看了自己五万多的拥护值,兑了五斤玉米种子,五斤土豆种子,一斤西红柿、辣椒种子,又花了四百拥护值兑换了相应的种植手册,一并交给了付艳和马小云她们。
拥护值一下子又只剩了几千点,好在几个月后可以吃到煮玉米,薯条土豆丝,西红柿炒蛋,辣椒炒肉,这么一想拥护值还花得挺值。
今年多留种,明年这些作物就不会缺种子了。
那货架第一层对陈云州就没多大意义了。
他问小助手还不能开启第二层货架吗
照理来说,他花了不少拥护值了,也该开启第二层了。
小助手说宿主,要开启第二层货架,需要有十万拥护值,解锁第一层所有物品。
陈云州
你直接说再攒十一万拥护值得了。你可真是个无底洞,吞拥护值小能手。
小助手宿主,货架第二层的东西绝对物有所值哦。
陈云州竟听出了浓浓的诱惑意味。
但诱惑他也没用,庐阳县就这么点人,他已经零零总总攒了十来万拥护值,再增长的空间不是很大,短期内很难凑够十一万拥护值。
这要是在现代就好了,上个热搜,几十万几百万拥护值不就有了
可惜只能想想。陈云州关掉了系统,打道回府。
马车到了城门口,赶车的柯九被人认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富态老翁颤颤巍巍地窜了出来,拦在马车前,激动地说“车中可是青天大老爷草民求见大老爷”
随后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上前扶着老人,恭敬地说“官爷,陈大人可在草民父子先前去县衙求见大人,听说大人出城了,草民父子便一直守在这。恳求差爷通报一声。”
陈云州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有事”
这对父子看到他立马跪了下来。
老汉激动地说“陈大人,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求求您,为小女做主,小女死得冤啊。”
出人命了
陈云州看了一眼围拢过来的百姓,说“具体什么情况为何不在衙门报官”
老汉抹了一把眼泪“回大人,小女昨日突然离奇死亡,那郭家坝的人非说是邪祟上身,
未免殃及他们村子,他们今夜就要将小女火葬了。草民不肯,这才特意来求大人您给小女做主”
邪祟上身陈云州可不相信这种说辞。
昨天死,今天就下葬,还是火葬,未免太仓促了。
陈云州看了一眼天色,说道“老汉,你上马车,让你儿子拿本官的令牌去衙门,就说是本官让江平带一队人到郭家坝。”
见陈云州愿意管这事,老汉激动得热泪盈眶,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
“起来,上车。”天色不早了,陈云州催促。
老汉的儿子连忙将他扶到马车上,然后接了令牌直奔衙门。
柯九则掉转马车,往郭家坝的方向而去。
路上,陈云州向老汉了解了一下情况。老汉姓庄,死的是他的二女儿,今年二十八岁,十一年前嫁到了郭家坝。
正月的时候,庄二姑娘还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给父母拜年,那时候都还好好的,这只过了两个月,人就突然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庄老汉老两口非常伤心,庄家阿婆直接气病了。
庄老汉带着两个儿子和几个侄子前去郭家坝,想要弄清楚闺女的死因,谁料对方一口咬定庄二姑娘是撞邪而死,还说什么不吉利,未免给村子里招来灾祸,需得尽快火葬。
庄老汉自然是不依的,就留了大儿子和几个侄子在郭家坝拦着郭家人,自己则带着小儿子进城找陈云州报官。
陈云州点头“他们说是邪祟上身,可有依据还有,庄二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庄老汉抬起皱巴巴的手擦了擦眼泪“听说前天晚上,郭家坝的人看到半夜有红影在村子里飘过,还有人听到过女人哀泣的哭声,然后第二天便看到了小女摔死了在祠堂旁边的那口枯井中。郭家坝这个枯井非常邪门,曾死了好几个人。后来他们村子里的人便用大石头将井口给封了起来。但去年大旱,到处都缺水,为了找水,他们又将这口井上的石头给挪开了。”
仅凭这个就判断庄二姑娘是邪祟上身死的,也未免太草率了。
更何况陈云州上辈子没少看过这样的案子,什么邪祟,只怕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假借鬼神之名行不法之事,以脱逃律法的惩罚。
所以这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庄老汉也是道听途说,从他这里再问估计也问不出太多的东西,好在郭家坝要到了。
只是快到村口时,他们便看到几十号精壮男子手持棍棒、锄头对峙,双方剑拔弩张,看样子随时都可能要打起来。
庄老汉见状急了,马车一停,他就拄着拐杖急匆匆地爬下去“大牛,大牛”
庄大牛听到父亲的声音,回过头见只有他一人,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完全不见衙役们的踪影,不禁有些失望。
“爹,他们现在就要将二妹烧了。”
庄老汉目眦欲裂,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郭老头,你敢”
郭家坝的村长也是郭家的族长,黑着脸说“庄老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庄氏是我们郭家的人,她死了我们想怎么安葬就怎么安葬,以后入的也是我们郭家的祖坟,享的也是我们郭家后人的香火,你莫要在这胡乱纠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好霸道
陈云州慢悠悠地走过去“庄老四这个亲爹管不了,那我呢”
郭家族长抬头,看陈云州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长得又是一副讨人厌的小白脸模样,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冷哼道“小子,我劝你莫多管闲事,否则棍棒无眼,打到你可别怨我们”
“族长,别,别说了”后头有个人扯了扯郭族长。
郭族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东子,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没规没矩的,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那叫东子的年轻人都快哭了出来,小声说“族长,那那是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