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离飞跃而起一脚将陈青莲踹翻,陈青莲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又咸鱼打挺而起,然而不待他再发势,江离便长臂一掼,长刀脱手而出,裹挟寒风,以一往无前之势锐意向前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声音。
“喏,你们自己瞧,论开洞,还是刀更顺手。”最后,折可克如是说。
陈青莲狼狈地跌落在地上,连爬带滚地爬到小巷脏污的墙壁上,靠着背坐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贯穿了自己胸口的刀,居然仍然在笑。
“杀了我又如何”陈青莲咬牙切齿,那阴狠得像恶鬼一般的眼神,嗜血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毒蛇依然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的,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谢灵云见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湛兮说“金童子啊,你说的不错,原来这世间,当真是有蠢人会蠢到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啊”
“那可不,”湛兮哈哈大笑,“因聪明而自负到极致,不是蠢人发癫是什么陈青莲,你以为你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么你该不会以为韩王认出你来是个意外吧不,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意外,你被韩王认出来,恰恰就是因为你自负和愚蠢韩王认出你耳垂上的小痣是偶然,可是偶然是受必然支配的,你的狂妄傲慢、目中无人、愚蠢至极,才是酿成今日一切后果的必然”
“至于那条毒蛇”湛兮讥诮地勾了勾唇,“啧,插标卖首之辈他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九贤王年过七十还要亲自挂帅,率军到淮南,亲自去取他项上人头”
“啊不,我说的太轻松了”湛兮笑道,“以九贤王雷厉风行、斩草不留根的作风,不肯引颈受戮的话,想必大家都能料想得到后果的吧”
湛兮唏嘘不已“虎毒不食子呢,淮安王当真这般狠心呀”
“嘶”折可克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大力揉了揉湛兮的头,“小金童,你莫要这般阴阳怪气,哥哥我背上都起寒毛了”
江离已经踏着坚定而缓慢地步伐,走到了陈青莲的面前。精美华丽的面具下,他那一双沁着寒冰的眸子动了一动,转到了湛兮的脸上。
湛兮接收到江离的眼神后,冲他点了点头“我说完了,江帅你自便吧。”
江离微微颔首,他就站在距离陈青莲不足两步远的地方,他垂着眼眸,眼底没有任何情绪,那是平静到了极致的冷酷。
陈青莲倔强地梗着脖子,抬头与他对视着,分毫不让。
对一条死到临头的臭虫,是不必要多施舍情绪和眼神的。
江离伸手去抓那贯穿了陈青莲的胸口的千牛横刀的刀柄,就在此时,陈青莲扭曲的面容上一闪而过阴冷的笑意,一抹寒光自他口中喷射而出,直冲江离的面门
江离左手广袖翻飞,打落一片铿铿锵锵,右手去势不减地往前,握住了刀柄,抬腿一个直踢的同时,手腕翻转并用力一拽
他抽刀而出,陈青莲血喷如瀑
陈青莲被踹得重重撞在了脏污的墙壁上,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血污遍布全身。
此时此刻的他,哪还有韩王描述的那般英俊潇洒的模样,哪还有当年文德陈皇后带他赴宴时那般众星拱月的排场,他就同下水道的死老鼠一般无二。
对一条狼狈到极点的丧家之犬,是不必要慷慨自己的言语的。
江离一言不发,举刀再砍,“噗嗤”血喷到了他的身上、面具上、头发上。
夜幕下,身着华丽广袖流云,面戴精美雕银面具的男人,冰冷的眼眸,恍如无情无欲的阎罗,在睥睨着可笑不自知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