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老母亲自己去死,拖累家族名望大跌,是为不孝
身为一家之主,不顾自己的妻子与孩子,是为不慈
知错而不改,伤害他人而以死逃避,是为不义
你要自杀你确定你确定你要当一个不忠不孝,不慈不义之人
湛兮学着吹一下刘海干啥啥不行,道德绑架第一名jg
表演结束后,太子忍不住有些痛苦面具。
痛苦,真的痛苦,如果他是柳宽起的话,好
不容易安排好一切,准备以死破局,对方非要赶过来,站在道德高地上,怼脸一阵泄洪式的输出。
这已经不是脸色绿不绿,青紫不青紫的问题了,这是太子真的担心柳宽起会一口气没能喘过来,当场暴毙。
太子忽然发现曹国舅气人的格局其实是可大可小的。
大的就如现在针对柳宽起这般,开口闭口都是道德制高点的圣人言论和大道理;
小的就如当初针对淮安王世子和神策军大将军时那般,理不粗但话能糙到极致
偏偏这时候,二皇子还走过来,拍了拍湛兮,一脸崇拜地说“小舅舅你真的太好了,你还对他好言相劝,要是我,我管他去死”
太子“”孤的好弟弟,有没有可能,孤只是说可能,曹国舅不去劝,不管人家死活,人家反而会没那么痛苦
小国舅分明就是在人家伤口上,准备用盐盖出一座紫微城来,还逼着不许人自尽不然死了都送你千古骂名,让你棺材板都盖不住
柳宽起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顶住的。
总之,他似乎是被一分为二了一般,一半的自己犹如行尸走肉,另一半的自己还坚强地撑着一口气在处理事情。
他向朝廷告了假,安抚了母亲与妻儿,又约了那些与柳家联姻的家族话事人深入地聊了一聊
最后的最后,柳宽起已经竭尽所能地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深夜,柳宽起一边潸然泪下,一边勉力提笔,写下“余生已过知非之年,自视不惑且知天命”
“今乙未之夏,京中有案省己之身,着相起执,一意孤行,害人害己,想来不禁万感忏悔,椎心泣血,吾愧对己心,遂痛写此罪己之书”
“因一己之私而起执念,竟不遵律令所规,妄为恶徒开罪,令痛失爱女之父母竟不得公道,哀哀欲绝,此吾罪之一也。”
“己所不欲,却施于人,方知己不自知竟以己而贵于人此吾罪之二也。”
一连写了多少条罪过,柳宽起已经记不清了,他撑着一口气,写到最后“吾之罪也,百死难赎。奈何吾负罪之身,已无颜面苟活于世,今愿以一死,望能平众怒,慰人心。”
写完后,柳宽起也没有仔细研读修改,他没时间了。
他只是将这最后的信收好,便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君子剑。
柳宽起满面肃容,在写罪己书前,他已经反沐浴焚香了,如今一切准备就绪。
然而就在柳宽起面容寡淡地利剑出鞘,准备一抹脖子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梁柱上跳了下来,劈头就夺走了柳宽起的剑。
柳宽起震惊地看着那个一身黑的人。
二十九的语气比柳宽起自杀时候的老脸都要更寡淡,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复读机,开口就问“书中人尚且有勇气知错就改,迷途知返,难道柳大人您却不能吗”
柳宽起“”你谁啊
二十九根本不管柳宽起的反死应活,他就只顾着当一个复读机,努力地复刻湛兮说过的话“柳大人破局之法确实精妙,一死百了,但是您的老母妻儿”
柳宽起的脸已经冷下来了。
二十九却一无所知,面无表情地就直接开嘲“柳大人这是没有直面自己错误的勇气啊,子曰”
子曰、子曰子曰什么来着二十九卡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在柳宽起诡异的眼神中,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