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这一切不过是湛兮的猜测,因为某些“猜测”,其实是基于现有的局势,对未来的合理预见。
事实上,曹穆之比湛兮知道得更多一些,永明帝登基第年,吐蕃就蠢蠢欲动
不过那会儿他们那位年轻的赞普打着的主意是征服富强的大雍,掠走和亲公主战利品,结果想当然的,他们刚冒头,就被打掉了头,于是又安分了下来。
而那么几场小型的、局部的,更趋向于小猫伸爪子一样试探的战斗,是不会被皇都这些大权在握的人看在眼里的。
说一千道一万,总而言之便是,金童子所言,甚是有理。
曹穆之并非不认可湛兮的说法,曹穆之甚至不在意湛兮是出于什么想法,要为齐王府的九姑娘造势。
哪怕是湛兮想知道王皇后当年的旧事,想以此拿捏鉴慧方丈,曹穆之也不以为意。
权力场中的人,自然应该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金童子聪慧,有如此想法,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只是
“陈年旧事罢了,说与你听也无甚所谓,但你为何希望那两个孩子也在场”曹穆之平静地看着湛兮。
她自认和王皇后无甚私仇,往年争斗不休,不过是各为其背后的利益集团。
所以说一说对方的往事,曹穆之也能足够客观地描述。
但到底两人如此关系,说是抢男人的情敌什么的多少有点可笑了,她们是彻
彻底底的政敌的关系。
而身为政敌,曹穆之与自家弟弟说一说无妨,但要给对方的儿子说,那多少有点尴尬吧
曹穆之苦恼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拿眼神刮着湛兮“让我来给小太子说这些,多冒昧呀”
“可是您不说,太子就没有其他渠道得知这些陈年旧事了呀”湛兮冲曹穆之眨了眨眼睛,“太子并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孩子,您知道他的聪慧过人,您无中伤之意,只是就事论事,他又岂能不懂呢”
“他更知道您的大度雍容,只怕并不会有怀疑之意。”
湛兮说“与其说冒昧,姐姐,不如说你接着这个机会,给他送个人情吧”
有些事情,王家是不会告诉太子的,而太子他想要自己去调查,那还太早了一些。
但是太子想知道吗想
没有孩子会不想了解自己的母亲,更何况是太子这样一个,生在权力的斗兽笼内,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弟弟与父母其乐融融的画面的孩子
说实话,太子喜欢弟弟,没有变态的嫉妒与疯狂的恨意,已经是一种超脱了。
便是成年人,也不是谁都能有如此超然的心态的。
既如此,曹穆之不妨做个人情,将一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当时一个故事那样,告诉太子。
不过是让太子脑海中,生母昔年活着时的色彩更真实一些罢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於菟呢”
湛兮笑了“都把太子叫上了,不好落下他,不然他得埋怨死我这个小舅舅。”
“再说了,於菟就爱偷偷摸摸看话本子,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个过去的,他人的故事,叫他听一听也无妨。”
“你说的也是,他到底生在皇家,也非岁小儿了”曹穆之看得更深一些。
曹穆之没有再说什么,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大宫女过来。
一皇子和太子的轿撵刚靠近立政殿,就发现湛兮站在门口等他们。